H市影視城,某古裝拍攝片場。

伴隨著一聲雷電的巨響,一個白色天外飛物,風火輪般徑直撞上荷花湖中央一雕欄畫壁亭閣中垂直豎立的一頂銅鍾上,在發出“嗡”地一聲悶響後,“撲通”一聲掉進了荷花池裏。

很快,豆大的雨滴,傾盆而下。

又一聲炸雷響起,照亮了整個荷花湖,碧綠的層疊荷花葉中,伸出了一隻手,確切地說,是一隻修長雪白的女人手,一把抓住亭閣的一根木樁,稍一用力,頂著一頭溫漉漉長發的蘇沫然,便翻身躍進了亭閣裏,然後一屁股坐了下去。

及膝的白色雪紡裙,濕嗒嗒地貼在她纖細的身上,如同沒有遮蔽物一般,把她傲人的身材,完美展露無異。

蘇沫然抬手撫了一把被撞了一個大包並隱隱作痛的額頭,然後往後撥了一下仍“吧嗒吧嗒”不斷往下滴水的及腰長發,她皺眉看了一眼,亭閣外此時如連線的珠子般,不停流下的飄潑大雨,嘴上不由念念有詞道。

“TNND,這鬼天氣,我聶小倩有這麼衰嗎?”

人家穿越不是美美的妓院,便是與某個王宮貴族第一次交集便能引人睱想不止的漂亮山水,再不濟,也是某個破敗的妃子冷宮或權貴家柴房。

她倒好,被發射火箭似地空投到這個陌生的朝代也罷了,居然是用頭直接撞上麵前這個轟然大鍾,然後拋物線落入麵前這片冰涼的荷葉湖。

然而,很快,蘇沫然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低頭看去下麵,確切地說,是她尊臀所坐的那個位置。

又一聲炸雷響起,雷電照亮了整個亭閣,有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著她,發出餓狼一般的綠瑩瑩光芒。

媽呀,鬼!

蘇沫然一下子彈跳了起來,雙手摟抱住一旁的亭柱,眼珠子瞪得仿佛是鑲嵌在眼眶外麵似的。

她剛剛落坐的地方,竟然……竟然出現了一個敞開著衣衫露出一身精壯肌肉,烏黑長發被一飄飄玉帶束在頭頂的精壯男人,此時,他正呲著一口雪白長牙,黑眸利箭般“噌噌”射向她,牙齒更是咬得“格吱格吱”作響。

“哪來的妖孽,竟敢破壞本王的好事?”

蘇沫然本能地瑟縮了下,很快她便挺直了胸脯,目光不屑地掃向他,手指上下晃動著,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他身下兩條雪白長臂環在他頸間,仿佛白條魚似的女人,美眸笑得極度促狹。

“好事?請問,是指這個嗎?”

沒等男人說話,遠處便傳來了王子學導演似乎十分滿意的一聲“卡”。

蘇沫然很快收起臉上豐富的表情,轉身走去亭閣外麵。

濕漉漉的雪紡裙,沾在她身上,粘嗒嗒地,讓她很不舒服。

她在心裏不禁再次咒罵起這個穿越劇的作者,真是腦殘到家了。

什麼美美的女豬名字不會起,竟然撿了大名鼎鼎的聶小倩,這個已經深入人心的漂亮女鬼的名字用。

你說聶小倩就聶小倩吧,拜托你能不能也讓女豬有那麼一兩個高超的法術,也好讓她過把鬼癮。

蘇沫然再次不屑地撇了撇嘴,結果,她此次出演的這個聶小倩,不隻沒有高超法術讓她過把鬼癮,甚至愚笨得她狠不能一把掐死她了事。

想歸想,但她還是會很認真地演好這個角色。

當二十歲那年,她憑借處女作《山花爛漫》的出色表演,站在世界奧斯卡的紅毯上,從世界著名導演簡.伯格手中,接過那個小金人時,世界上最年輕的奧斯卡亞裔影後,從此,便成了她蘇沫然的代名詞。

沒辦法,人的天份有的是彈琴,做菜,畫畫,數學,而她的天份,卻是入戲。

蘇沫然剛赤腳走上荷葉湖邊的青石板,她的助理馮天愛便從停在不遠處的一輛灰色商務車裏衝出來,朝她十分慌張地奔了過來。

隔老遠,便大叫出聲:“蘇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