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從來不缺狗血的事情,一如此刻。慕容謹微低著頭,祁千昕猛地抬頭,於是便有了眼下這個烏龍之吻。
世界仿佛在這一刹那徹底安靜,靜得甚至能挺清楚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須臾,慕容謹微最先反應過來,快速地偏過頭去,一顆心猶自狂跳不止。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原本白嫩的耳垂此時一片殷紅。
唇上柔軟的觸感離去,祁千昕桃花眸微眯,心頭竟是湧起一絲失落惶然。方才他見祁雲絕想要親吻慕容謹微,鬼使神差地他便開了口。可是現在,卻不想他自己竟然——
“咳!”迅速地收拾起內心的複雜,祁千昕扶著桌子坐直身子,一臉嫌棄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輕啐,“真是倒黴!慕容謹微,你還朕的清白!”
慕容謹微一噎,這個死男人,倒是惡人先告狀!她抿唇轉過頭來,傾國傾城的容顏好似蒙上了一層薄霜,語氣已然恢複到了往日的淡漠疏離,隱約還帶著幾分冷冽殺意,“皇上,請慎言!”
“慕容謹微!你敢這樣對朕講話!”祁千昕不滿,乍起一聲尖叫,卻又在注意到慕容謹微明顯冷了幾分的眸子時,沒出息地噤了聲。
夜深人靜,孤男寡男,得,他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祁千昕扯了扯嘴角,冷哼一聲起身便走。
小安子和小全子閑聊了半夜,見祁千昕怒氣衝衝一言不發地就走了,趕緊火急火燎地追上去。
“皇上,您這是怎麼了?臉色怎的這般難看?是誰膽大包天惹您不高興啦?”小安子喋喋不休地問著,語調抑揚頓挫,最後一句更是刻意拔高了音調,意有所指。
祁千昕黑著臉,沒好氣地回了句:“讓——”他原本想說讓狗給啃了,可又覺得自己如果真的這麼說了,慕容謹微鐵定會一路殺到天乾宮。想象著自己被紮成刺蝟的情景,他禁不住一陣惡寒,遂緩了語氣,含沙射影道,“讓一隻小野貓給咬了一口。”
一隻小野貓?這個稱呼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祁千昕禁不住微怔,卻又好似覺得這個詞真是貼切極了。
“哎呦喂,咬哪裏了?快給奴才看看!”小安子這個萬年好保姆當即不淡定了,生怕自家主子再不小心得個狂犬病啥的。
祁千昕腦子很亂,下意識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這裏!”
“啊!”小安子頓時睜大了眼睛,一聲驚叫。
“叫什麼叫,吵死了!”祁千昕翻個白眼,對著小安子就是一腳。
小安子捂著屁股左右跳了兩圈,這才忽然想起祁千昕所指的位置!嘴巴!是嘴巴哎!慕容謹微居然!居然咬了皇上的嘴巴!這還得了!
“皇上,您這是被非禮了!”小安子一臉如喪考妣。
“混賬!你才被非禮了!你全家都被非禮了!”祁千昕臉色鐵青,心頭卻忍不住想要回味方才那一吻。這叫他更加惱火。
小安子嘟著嘴巴委屈道:“奴才倒是想被人非禮來著,隻可惜沒人看得上呀,嚶嚶嚶——早知道留皇上跟慕容謹微獨處,會使得皇上您受此奇恥大辱清白盡失,奴才就不去找小全子說話了,關鍵時候也好替皇上分擔啊!”
“分擔?”祁千昕一愣。
小安子雙手捂著臉,扭扭捏捏羞澀無比道:“雖然奴才的清白也很重要,可是奴才不介意代替皇上給慕容謹微非禮。”
“……!”祁千昕嘴角一抽,想象著方才的畫麵若是換成了小安子……他想著想著,心頭竟是又生起一叢怒火。那個畫麵,絕對絕對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