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昕再回到院子的時候,慕容謹微的房間已經熄燈了。他今天喝得有點多,醉暈暈之間情不自禁便往她的房間走去。
想也不想便抬手敲門,“慕容謹微,你開門!”
房間裏,慕容謹微已經歇下了。影月山莊處處透著古怪,叫她難以安眠。所以,當祁千昕一踏進院子的時候,她就已經發覺了。
“有事?”低低的聲音,略顯幾分淡漠疏離。
祁千昕聽得心中煩悶,繼續敲門,“你快開門!”
“謹微已經睡下了,你若有事,便明日再來。”慕容謹微凝眉,並不準備起身開門。雖然她現在是男子裝扮,可到底男女有別,深更半夜的,她不想再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可祁千昕哪裏樂意,敲門敲得更響了,“慕容謹微,你把門開開。”醉眼迷蒙間他忽而靈機一動,“本公子身子不舒服。”
不舒服?是不是寒毒發作了?慕容謹微本能地抬起身子,但又想起鳳鳴草,遂不著痕跡地輕舒一口氣,“你喝多了,回去休息一夜便好。”
真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喝了多少酒!隔著房門都能聞到一股酒氣!慕容謹微有些鬱卒地又躺下去。
祁千昕見慕容謹微始終都不來開門,心裏麵隱約劃過一絲失落,他握了握拳,似乎在猶豫到底要不要使用武力。想想還是算了,索性使起了苦肉計,“你不開門,本公子就不走了,今晚就在你門前睡了。”
“你若是嫌你命活得太長,便隨你。”房間裏傳出慕容謹微漠不關心的話語。
祁千昕薄唇緊抿,桃花眸裏氤氳一片,竟是賭氣般得低吼道:“本公子愛怎樣就怎樣,跟你沒關係!便是死了也不用你操心!”說完,掀起衣袍,直接就坐在了慕容謹微房門前的台階上,任憑塵土沾染了白衣,他自一動不動,唯有形單影隻,身形落寞。
慕容謹微不由得有些煩躁,深更半夜,門口坐著個男人,這究竟算什麼事?本想不管祁千昕的死活,可是想起師父的囑托,她又有些猶豫。身子坐起,又坐下。如此反複了好多次。終於,她無聲一歎,終究是起身下了床。
推開房門的一瞬間,一股寒氣迎麵撲來。盡管鳳翔國四季如春,可是到了夜裏還是有些冷的,尤其是露天環境裏。
房門口的一抹白影映入眼簾,就那麼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好似一尊雕像一般。露水打濕了白衣,沾染了青絲,如同被人遺棄的孩子,說不出的寂寥。
望著這樣的祁千昕,慕容謹微心裏莫名地揪了一下。她邁步上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他低著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能看到他頭頂的發絲帶著明顯的濕意。
微微傾身,執起祁千昕的手腕,卻被他用力掙紮開去。慕容謹微有些生氣,“你到底在鬧什麼別扭?”竟是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為了救他,背井離鄉,四處漂泊,有家不能回,容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