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定在禦花園裏舉行,一大早,禦花園裏便聚集了上百精心打扮過的鶯鶯燕燕。其間各種勾心鬥角自不必說。
天乾宮內,小安子問得小心翼翼,“皇上,百花宴馬上就要開始了。”
祁千昕輕撫那半截雪白衣袖的動作微頓,這些天來,隻要不是上朝和處理國事,他的大部分時間都會在欣賞那件血衣以及這半截衣袖中度過。
聽得小安子的提醒,祁千昕緩緩地收起半截衣袖,悠然起身,麵無表情道:“擺駕禦花園!”
小安子低斂著眉眼,眼角餘光忍不住看向祁千昕枕邊的半截衣袖,一張臉簡直扭成了苦瓜。皇上眼看著就要選妃了,慕容神醫卻不知道去了哪裏,真是急死太監了!
祁千昕出現在禦花園的一瞬間,鶯鶯燕燕們簡直看傻了眼。如此俊美如天神的男人,當真是以前那個病病弱弱的人?
幾乎就在一瞬間,芳心亂了一地。
祁千昕對這些女人視若無睹,注意到她們眼底的癡迷之色,心頭不覺湧起一種難言的厭惡。想起今後這些女人或將進入自己的後宮,他就忍不住生出一種深深的罪惡感來。
這種罪惡感,究竟是因為誰?
祁千昕想不明白,滿腦子裏亂哄哄的,對於這些鶯鶯燕燕們再懶得多看一眼。可他越是這般冷漠的模樣,就越是引得那些女人為之瘋狂。
祁雲絕看得出祁千昕的心不在焉,眸色不覺暗沉些許。“皇上,如今眾女齊聚,百花宴可要開始?”
祁千昕懶懶地斜靠在寬大的椅子裏,神色懨懨道:“一切但憑皇叔做主。”以前他寒毒纏身,自詡體弱,大臣們都成天想著如何逼他娶後納妃,何況眼下寒毒已除。
寒毒已除?
祁千昕努力地想了想,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如何解了這寒毒的。會和慕容謹微有關嗎?畢竟,她是赫赫有名的少年神醫。
小安子說他喜歡慕容謹微,他沒有理由說謊,可他身為一國之君,當真會喜歡一個男人?祁千昕覺得這簡直……太過荒唐。
祁雲絕眸光微閃,知道祁千昕對選妃之事並不熱衷,也不多說,隻對著禮儀官點了點頭。
禮儀官會意,開始唱和一串串的名字。
最先被叫到的四名女子已經站在了祁千昕麵前十步之遙,距離隔得有點遠,但不難看出她們一個個皆是國色天香花容月貌。望著高台之上俊美無儔的男子,四個人的眼底皆是一片深深的癡迷。
“皇上覺得這四人如何?”祁雲絕偏頭低問。盡管對於這樣的場合他很是不喜,可因著心底的愧疚,他生生忍住了想要甩袖離去的衝動,耐著性子坐在這裏。
聽到祁雲絕的問話,祁千昕卻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既然早晚都要走到這一步,是哪個女人又有什麼區別?反正,選誰入宮,早已經內定了不是嗎?
可是,當真的要宣布留下這些女人,祁千昕卻猶豫了,無論如何也開不了這個口。就在這時,禦花園外忽然響起打鬥的聲音,他豁然睜開眼眸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