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若無的視線忽然間又出現在另外一個方向,慕容謹微垂手而立,八風不動,指間的銀針卻已經蓄勢待發。
佯裝輕歎一聲,聲音很輕,似懊惱,似呢喃。“唉,果然沒有內力就是不行啊,都有點草木皆兵了。”慕容謹微說著,腳下已經往前不疾不徐地邁進。
一、二、三……
心中暗暗數著,慕容謹微全身心的精力全都集中到了指間。背後明明沒有任何聲音,可心底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四、五、六……
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腳下的步子不曾做出任何停頓。慕容謹微一副茫然四顧的樣子,卻唯獨不往身後看。
“糟糕,這裏麵陰森森的,外麵的人怕是已經換完崗了,今晚難道要在這裏過夜了?”慕容謹微自言自語著,語氣裏似乎頗有幾分遺憾。
當此時,天上的月亮被烏雲掩去了大半,慘淡的月光透過海棠的枝葉投射在地上,樹影斑駁,月影婆娑,陰風陣陣,身後的感官越來越敏感也越來越清晰。
七、八、九……
慕容謹微的身體漸漸變得僵硬,心跳也豁然加速。她微微捏緊指間的銀針,幽深的鳳眸微微眯起來,一眨不眨地凝視著那一道幾乎是憑空出現在身後的……影子。
十!
慕容謹微默念,與此同時,驀地轉身,指間的銀針迸射而出。
“小家夥,你這是做什麼!”低沉的嗓音在這靜寂的夜裏多了幾分幽魅。祁雲絕負手而立於不遠處,目光幽深得可以。
慕容謹微愣住,“皇叔?”
祁雲絕點點頭,沉聲道:“是我。”
慕容謹微悄然舒了一口氣,想起自己此刻的處境,多少又有些尷尬,“皇叔,我隻是好奇這裏麵有什麼。”
祁雲絕對慕容謹微的話不置可否,隻淡聲道:“走吧。”言罷,率先轉身離去。
慕容謹微眉心微蹙,卻也沒有興趣繼續帶下去,遂趕緊跟著走出禁地。
祁雲絕沒有問慕容謹微為什麼會出現在禁地內,可越是這樣,慕容謹微心中越發沒有底。不正常!太不正常!
自從從禁地回去,祁雲絕的臉就一直都是晦暗不明的。慕容謹微也懶得解釋,有些事越描越黑,不如不說。
兩個人如此僵持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一大清早,慕容謹微緩緩地睜開惺忪睡顏,迷迷瞪瞪地眼睛還半睜未睜,一張放大的臉忽然出現在眼前,嚇得她身子一軟,差點叫出聲來。
等到看清楚麵前的人是誰,慕容謹微不由得汗顏,“皇叔?”這人到底想幹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
“你還知道害怕?”祁雲絕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嘲,似乎是在嘲笑慕容謹微的言不由衷,他俯下身,雙臂撐在慕容謹微的身體兩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若是知道害怕,昨天又為什麼會出現在禁地裏?你可知道,擅闖禁地者——死?”
死?
還別說,祁雲絕陰測測的聲音配上冷漠的神情,還真是叫人有點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