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鉞在門邊稍頓足,繼而邁步走向床邊。繞過屏風,祁靜香正背對著床的外側躺著,也不知道睡著沒有。
“香兒。”巫鉞低喚。
祁靜香閉著眼睛,長睫輕顫,卻隻當沒有聽見身後那一聲纏綿悱惻的呢喃。
巫鉞神情多有幾分無奈,默默地坐在床邊,垂眸打量著明顯沒有睡著的人,自顧自地說道:“我知道你惱我,我也的確該惱。”
祁靜香沒有出聲,閉合的眼眸遮掩了內心的情緒起伏。
巫鉞也不在意,繼續說下去,“我可以對天發誓,今生今世,絕不會有你以外的任何女人。至於太後那邊,我有我的考量和苦衷,希望你可以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妥善解決好這件事情。”
“苦衷?”祁靜香驀地轉過頭來,眼角微濕,“你有什麼苦衷?”
巫鉞抿唇,沉默不語。
祁靜香心有不甘,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有什麼苦衷?你倒是說說看!”
巫鉞無奈,“香兒,我暫時不能說。”
“嗬。”祁靜香冷笑,“既然不能說,那就別再在這裏假惺惺,我不稀罕!”
“香兒。”巫鉞情緒有些激動,伸手抓住祁靜香的一隻手,用力地握著,“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為親密的人,雖然有些事情我暫時沒有對你坦白,我也不奢求你能完全理解,我隻……希望你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放棄我。”
“最親密的人?”祁靜香挑眉,眼底有著嘲諷,“這句話,你應該去和太後說,她才是你最最親密的人。”
“不是的,香兒!我最在乎的人,隻有你。”巫鉞語氣有些焦急,幾次欲言又止。
祁靜香掙脫開自己的手,重新轉回頭去,不去看巫鉞眼底的受傷和痛楚,心中同樣很不好受,“巫鉞,我累了。”
身為夫妻,的確是世間最為親密的兩個人,卻是同床異夢。
“巫鉞,我不喜歡拖泥帶水,既然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那麼,請你……離開我的世界。”祁靜香頹然道。
巫鉞麵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喃喃道:“香兒——”
祁靜香猛地拉過被子,將自己整個得埋了進去,趕人的意思很明顯。
巫鉞張了張嘴,終究是沒再說什麼。他一手扶額,久久不語。許久,他默默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門口。每一步,都沉重萬分,仿佛踏在心尖上。
祁靜香卻忽然掀開被子,冷聲道:“還有,過幾日皇兄會來接皇嫂回去,到時候,我會跟他們一起走。那封和離書,希望你收好。”
巫鉞聞言,臉色驟變,眼底失望、失落夾雜著滾滾怒氣,雙目濃黑如墨幽暗無垠叫人不敢直視,掩在衣袖裏的雙手緊握著,手背上青筋暴出。
他在極力忍耐著,克製著,才堪堪忍住想要生生掐死那個叫人心傷的人的衝動。很長一段難耐的沉默過後,巫鉞深呼吸一口氣,低低道:“也好。你且隨他們出去散散心,過些日子,我自會去接你們回家。”
說完,似乎是害怕聽到什麼拒絕的話,巫鉞腳步淩亂地逃離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