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抗拒誘惑(1 / 3)

創傷性神經病人的糾纏不斷的惡夢,兒童的更加紛繁複雜的惡夢,兒童對於他最深恐懼的事物的長期迷戀、慣性內驅動力、宗教儀式,以及其他象征行動,分裂行動,還有著名的神經症無意識行為表現,這些都是需要特別解釋的反複現象中的例子。

我們在此隻局限於象征性行為,一般象征性的問題盡管引人入勝並同我們有關,但我們還是抗拒誘惑,決不涉及。關於夢的問題,除了這裏提到的類型之外,顯然還有主要是應對性的夢(例如單純的願望滿足)和主要是表現性的夢(例如有不安全感的夢和投射的夢)。後一種夢在理論上應該可以做為一種投射或表現實驗來對性格結構進行診斷。

由於這些現象,弗洛伊德感到有必要徹底檢查他的一些最基本理論,由此可見這些現象的重要性。一些作家已經暗示了這個問題可能的答案,他們將這些行為看成是解決一個幾乎不能解決的問題的反複努力,這種努力有時會成功,但更多的是失敗。這很像一個無望地處於劣勢但孤注一擲的鬥士的情形,他一次又一次地從地上爬起來,但卻一次又一次地被擊倒。概括來說,如同是機體克服一個困難時所做的希望渺茫但卻是不懈的努力。因此,用我們的術語來說就是,必須將它們考慮為應對性行為,或者至少是應對的嚐試。依照這種說法來看,這些行為不同於簡單的持續動作、宣泄或釋放,因為那隻是在完成未完成的行動,解決未解決的問題。

一個被屢次重複的、關於凶殘的狼的故事所製服的兒童,往往在不同場合會反複提及這個問題,比如,這個問題可以出現在他玩耍、談話的過程中,也可以出現在他所提的問題、編造的故事以及他的圖畫裏。可以說,這個兒童是在消除這個問題的遺害或者減少它的剌激性。因為,重複就會逐漸熟悉、釋放、宣泄,也意味著克服困難、停止做出緊急反應,逐漸地建立起心理防禦係統,試驗各種控製方式並將成果付諸實施等等。

隨著使這種強迫行動出現的決定性因素的消失,這種重複也必將消失。但是,我們怎樣來看待不消失的重複呢?似乎在這種情況下,控製的努力失敗了。

顯而易見,不安全的人的機體是不能夠坦誠地服輸的。他必然要繼續再三嚐試,盡管這種嚐試毫無意義。這裏我們可引證德沃賽厄基納和蔡加尼克關於不斷重複未完成的任務,即未解決的問題的試驗。一些研究工作表明,隻有涉及到危及人格核心時,即當失敗意味著喪失安全、自尊、聲望等諸如此類的東西時,這種傾向才會出現。這些試驗給我們的論點加上一個類似的條件是合理的:當人格的某一基本需要受到威脅而機體沒有成功地解決這個問題時,我們可以期待永久的重複,即不成功的應對。

很容易在具有一定表現性的持續行為之間發現一種區別,它不但存在於一種單類型的行為中,並且將更大範圍的分支別類隨之區分出來。我們已經看到,在“表現性持續行為”或“簡單的行為完成”這一大類別之中,不僅包括了釋放和宣泄,而且可能還包括運動肌的持續動作,激動的表現(既可能是愉快的也可能是不愉快的),以及一般觀念的運動傾向。要把下列現象包括在“重複性應對”這一大類中也是同樣可能,甚至是富有成效的:懸而未決的屈辱感或受到侮辱的感覺,無意識的忌妒或羨慕,對自卑感的持續不斷的補償,潛在的同性戀者不由自主、持續不斷亂交,以及其他想解除威脅的徒勞努力。我們甚至可以提出,如果對概念進行適當的修正,那麼對神經病本身,也可以進行這樣的描述。

我們當然也要注意到,鑒別診斷的工作還仍然存在,也就是說,要問一下:某一個特定的人所做的特定的重複性的夢是表現性的,還是應對性的?還是兩者兼而有之?

人們普遍認為,典型的神經病都是典型的應對性行為,不管是總體而言還是就一種單獨的神經病症狀。弗洛伊德證明,這些症狀有功能,有宗旨,有目的,產生了各種各樣的效果(直接的益處);這是弗洛伊德最偉大的貢獻之一。

然而,許多症狀雖然名義上叫神經病,但又的確不是地道的應對性、功能性或有目的的行為,實際反而卻是表現性的行為。僅僅將那些主要是功能性或應對性的行為稱為神經病行為,似乎會收到更好的效果,引起更少的混亂;至於主要是表現性的行為則不應該稱為神經病行為,而應當另加稱呼。

理論上有一個非常簡單的實驗,可以區分兩類不同的症狀,即是功能性的、有目的的或是應對性的症狀,還是主要具有表現性的症狀。如果假設沒有一種症狀能使神經病人有所好轉,那麼這種症狀則必然對病人起到了功能性的作用。如果有可能使病人的真正神經症病狀消失的話,那麼,從理論上講,他自我感覺是受傷害的。也就是說,他會以另外的方式陷入極度的焦灼狀態,感到極度的心神不定。這可以形象地描述為將房屋下麵的基石抽掉。如果房屋的確建立在這塊基石之上,那麼即使這塊基石已破舊不堪,遠遠不如其他石頭完整,將它抽掉也仍然是十分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