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徐青蓮第三次來看自己的兒子易旭山,第一次是在他被救了住院,第二次是他裝義眼,這第三次就是董佳慧逃出脅迫了安瀾一事之後。
易旭山知道自己讓母親很失望,所以住院後母親沒來看他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別說母親不來,就是邵含煙也極少來。
所以,當徐青蓮出現在他病房時他才大吃一驚,看著徐青蓮花白的頭發用顫抖的聲音喊著:“媽。”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響徹在易旭山的病房裏。
情緒激動的徐青蓮用盡了力道,不僅把易旭山的臉打得略微有些紅腫,就連她自己的手都打得有些顫抖。
易旭山用手捂住臉不敢吱聲,隻當是母親還在因為自己最終栽在董佳慧那女人手裏生氣,於是就默默的承受著,想著母親打一耳光能出出氣也好。
徐青蓮待手不那麼顫抖了才指著易旭山怒罵著:“都是你,當初讓你跟那女人斷了關係死活不聽,現在不僅害了你自己,還差點害了你的孫子。”
“我孫子?”易旭山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母親說的孫子應該是安瀾肚子裏懷著的孩子,於是趕緊追問著:“媽,顧安瀾怎麼了?”
“怎麼了?”徐青蓮怒目瞪著他:“董佳慧逃跑了,去三醫院找到安瀾,差點讓安瀾流產,這都是你做的好事!”
“……”
這一下易旭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董佳慧一條獨腿逃出去他有什麼辦法呢?
徐青蓮見兒子不啃聲,這才歎著氣說:“你這是造什麼孽了?好好的一個含煙不珍惜,那些年讓你跟那女人斷了,你就把她弄到加拿大去藏起來,還騙我跟你爸說已經斷了,你自以為很聰明,結果呢?你的聰明為你帶來了什麼?”
“……”
易旭山依然低著頭不啃聲,默默的聽著母親的指責,那些過往的曆史,他現在每每想起也覺得無比的荒唐。
想著每年暑假借口去加拿大出差帶水寒去多倫多跟董佳慧約會就好愚蠢,當時怎麼就那麼相信她,甚至不顧一切的想要對她好呢?
“你就是豬油蒙了心,”徐青蓮失望之極的搖著頭說:“你這一輩子,事業倒是經營得風生水起的,可你的感情呢?家庭呢?你還真以為你腳踏兩隻船能一直平穩的駛向彼岸?如果不是邵家老爺子和你父親壓著,含煙早在十五六年前就跟你離婚了,還用得著等到現在?”
易旭山不啃聲,因為母親說的全都是事實。
十六年前,水寒被邵含煙關到易家大院枯井裏的事情徹底的激怒了他,當時也讓兩家的老人震驚了。
而那一次,所有的人都苛責邵含煙,說她心腸太狠了,居然對一個孩子下得了那樣的狠心,不管怎麼說,孩子是沒有錯的。
而正是那一次,邵含煙正式跟他提出離婚,說她心腸的確是狠毒,但是狠毒的心腸也是被逼出來的,誰樂意整天看見一個野種在自己跟前晃來晃去的,在外邊還得隱忍著說這是自己生的兒子?
那一次邵含煙鬧離婚鬧得很大,甚至搬回娘家去住了近一個月,而他的父親和母親也狠狠責罵了他,同時還去邵家跟邵家老爺子說好話,並且勒令他親自去邵家接邵含煙回來。
那一個月,他不知道去了邵家多少次,好說歹說,最終以把易水寒送走為條件,邵含煙才勉強答應回易家來繼續跟他過日子的。
其實剛把易水寒送走那幾年,邵含煙和他的關係並不那麼融洽,一直都是磕磕碰碰的,而邵含煙雖然沒有再提離婚,不過跟他卻一直都是貌合神離的。
而他們倆的關係真正好起來,還是六年前易水寒在多倫多出事了,而正是那一次的出事才讓他們知道水寒並不是董佳慧生的,而是邵含煙生的,曾經那個以為死了的孩子。
或許是看著孩子還活著的份上,或許是想給失而複得的孩子一個溫馨的家,六年前到去年水寒結婚,他和邵含煙這五年的夫妻關係還算得上比較融洽。
然而去年後,隨著董佳慧從多倫多回來,隨著水寒的婚事等問題一些列展開,他和邵含煙的婚姻關係再度緊張起來,而邵含煙也在時隔十五年後再度提出要跟他離婚。
徐青蓮見兒子不啃聲,到底是做母親的心疼自己的孩子,於是就用歎著氣說:“現在你出事了,邵家老爺子也還健在,含煙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跟你提離婚一事,但是……如果你以後出來對她還是不好……”
“我以後一定會對她好的,”易旭山望著自己的母親像是保證著的說:“媽,你放心,我再也不會豬油蒙心了,從此以後,我的生命中除了她再也沒別的女人了,任何女人我都不會多看一眼了,我一定一心一意的待她,真心實意的待她,把曾經虧欠她的全部都彌補給她,加倍的補償她。”
徐青蓮聽了這話才稍微欣慰一點點,然後又說:“還有,水寒跟安瀾的事情你也不要再插手了,水寒他要入贅就讓他入贅吧,怎麼著都好,反正他生的孩子也不會都姓秦,還是有姓易的,再說了,秦沁一也不容易,嫁個丈夫呢還背叛她,生了一個孩子還跟丈夫姓了顧,現在她想留個孩子繼承秦家的產業也沒什麼錯,你的產業那麼大了,沒必要再添一個沁園進來不是?”
易旭山就低著頭不啃聲了,或許是這一次的事件給他的打擊太大,或許是近一段時間在醫院裏閑著無事開始不斷的反省,他逐漸的醒悟過來,曾經的自己,的確是有很多地方做得非常的不妥,包括那一次對秦沁一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