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兩人許久無言。
好半天,閨蜜問:“如果程洲真的出軌,你是原諒還是不原諒?”
傅茗蕊仰頭望向天花板。
風風雨雨這麼多年,早已把他當成家人一樣的存在。
她信任他,依賴他,想和他在九十歲的餘暉裏推著輪椅一起散步,細數一輩子的點點滴滴。
可如今,他過往所有的好,都成了刺向她的利刃。
心髒那一處,像被人攥住一般,一陣一陣地疼。
良久,她才開口。
“真要離婚,我的處境會怎麼樣?”
閨蜜:“挺好,你已經跳過第一步驟——內耗,直接進入到第二步驟了。”
恰好閨蜜修過法學專業,立刻幫她鋪開重點。
聽完,傅茗蕊點點頭。
“明白了。”
“房子隻登記了他一個人的名字,是隻屬於他個人的婚前財產。”
“真要離婚,房子我分不到一點兒,隻能卷著鋪蓋去外麵租房。”
傅茗蕊自嘲。
“我自己曾有一套婚前房產,是父母給我的成年禮,市區的大平層。”
“七百多萬,全款,隻寫了我一個人的名字,是父母給我婚前的保障。”
“但婚後程洲需要資金周轉,我就把房子賣了,兌成了現金給他。”
“算起來,這些現在都變成夫妻共同財產了。”
傅茗蕊是個縣城廠二代。
家裏經營設備製造廠幾十年,旗下數百個員工,每年的業務營收近上億。
雖然不高大上,但確實算是縣城裏的中產,不差錢。
程洲娶她,算高攀。
她第一次帶程洲回家,父母很快就摸透了程洲的底細:農村出身,家境普通,靠自身打拚才在縣城定了居。
好在程洲對她極好,對丈母娘和老丈人也是百般孝順,萬般體貼。
因此,哪怕他的外部條件一般,父母也仍肯定了他,將他當做親兒子,讓他來接廠。
“現在廠裏的事都歸他管,我一竅不通。”
傅茗蕊淡笑一聲。
“真要離了婚,廠又怎麼辦?”
“我那個同父異母的私生子弟弟早就蠢蠢欲動了,恨不得能代替我繼承家業。”
“要是程洲退出管理,下一步就該是我弟擠進來了。”
簡直就是,群狼環伺。
閨蜜歎氣。
“隻怪咱們爹媽那一輩思想局限,隻有生了兒子才培養做接班人。”
“要生了女兒,隻會催女兒找個靠譜的女婿來,讓女婿來接班。”
傅茗蕊自嘲:“可女婿已經不靠譜了。”
她與他談愛時,他是港灣、是依靠、是避風港,是一個能護住她的強者。
然而愛破碎時,隻能談強弱。
他站在對立麵,成了她的廝殺對手。
他“強者”的那一麵,隻會讓她恐慌,讓她無助。
傅茗蕊忽然開口。
“憑什麼要和他財產平分?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
“當初他給了我愛,兌換了我的家境與資源,這尚且算是公平。”
“可現在愛不在了,他仍然享受著我的資源,這就不公平了。”
閨蜜眼前一亮。
“好!眼下第一步,我們要找到他在外麵出軌的證據。”
“書證、物證,照片、視頻,通通都要弄到手。”
“我們讓他身無分文地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