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讓傅茗蕊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
當天晚上,程洲應酬完回到家。
一進門就見他臉上兩道紅暈,手裏還提著客戶送給他的水果禮盒。
“老婆,我回家了……你、你吃飯了沒呀?”這一看就是喝酒喝多了。
連說話都有些大舌頭。
程洲連衣服都沒換,迷迷糊糊地回了臥房,倒頭就睡。
傅茗蕊看他那個樣子,便知道今晚他是真的去應酬了,跟撈劉紫芳的事兒八竿子打不著邊。
如果兩人真是相好……
小情人進了局子,他還能這麼坦蕩蕩地沒事兒人似的出去吃飯嗎?
要麼是對此不知情;
要麼,就是他與劉紫芳的交集確實不深。
看著那些客戶送來的水果、幹貨禮盒,傅茗蕊又生了新的思路。
程洲的那些狐朋狗友中,或許有人會知道這家商K的存在。
*
她想到了一個人選,阿東。
阿東自從上回得罪過她之後,千方百計在與她修補關係。
這次傅茗蕊主動找了阿東,借口說自己要招待幾個客戶,想組織一場應酬,問問他在哪兒合適。
阿東沒想到傅茗蕊主動來問自己,有些欣喜。
他很殷勤地就替她找了幾家餐館,都是些正經餐館。
傅茗蕊搖搖頭,有些不滿意。
她略帶暗示,“我那幾個客戶比較挑剔,有什麼是吃完飯之後轉場能去的地方?”
“對了,那幾個客戶都是男人,我不太了解他們的喜好,所以來問問你。男人最懂男人。”
阿東恍然大悟。
然後就給傅茗蕊推薦了這家商K。
“這個會所是以前程哥經常去的,我也去過好幾回。”
傅茗蕊邀請阿東:“那我今晚招待客戶,你陪著一塊來吧。”
“好啊!”阿東很樂意,“我出麵來訂包廂!”
當天晚上,傅茗蕊還真有模有樣地組織了一場應酬。
她也漸漸發現自己辦事的能力越來越大。
一個月之前的她,不認識程洲的任何朋友,也不認識任何客戶。
就算想調查事情也無從下手。
可眼下不同。
包廂裏,幾個客戶喝著酒、唱著歌,聊著圈內的事,阿東負責添加笑料、烘托氣氛。傅茗蕊則坐在旁邊,安靜作陪。
剛開始場麵還可以。
但等幾杯酒下肚之後,幾個客戶紅光滿麵,漸漸放開了起來,開始了各種黃色的葷笑話。
一群男人哄笑成一團,彼此交換一個眼神,意思都不言而喻。
傅茗蕊坐在人群中,極力壓抑下心中那種不適感。
以前她也聽閨蜜聊過這種應酬。
諸如,下了班,正常同事一塊兒來會所放鬆一下,一半男同事,一半女同事。可等酒過三巡,這場麵必然就成了男同事的主場。
當那些陪酒的“包廂公主”依次湧入之後,女員工們常常會覺得無所適從,難以找到自己的定位。
是該融入這幫女人,還是該融入這幫男人?
融入這幫女人,就成了自輕自賤。
融入這幫男人……也不是想融入就能融入的。
在這樣的場所裏,一切社會身份都隻被壓縮成了兩性關係,最終結果總是女職員們找些借口偷偷地溜走,把包廂留給那些男職員。
此時此刻,傅茗蕊就在經曆這種不適感。
推杯換盞之中,她的長款風衣被別人弄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