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裏就一定是來上班的嗎?”何振銘沒有回頭,臉上的笑容不減。
就像韓立佳所說的那樣,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是會要人命的。不過顯然何振銘今天到龍船山來並沒有打算來此就業的。好不容易在何家大院住了一晚上的何家老爺子何一秋一起‘床’就讓秘書鮑偉軍給川海市市長楊頌泊打了電話,並且吩咐何振銘一定要過來辦公室和楊頌泊見一見麵。
何振銘順從了何一秋的安排,僅僅是想讓何家老爺子不再關注他這個剛剛歸國的兒子。
六月的川海市,早已經步入了炎炎夏日。烈日下,兩人走過二十幾級樓梯來到辦公大樓的一樓大廳。讓人奇怪的是,韓立佳熱得滿頭大汗,可是何振銘卻閑庭信步,臉不紅氣不喘,額頭上連一點汗珠子都沒有。回頭看了一眼汗流浹背的韓立佳,何振銘心裏一動,暗暗運氣,果然發現丹田位置陣陣發涼。暗自嚐試了兩次,何振銘都沒有能夠讓身體的溫度上升,他的眼裏快速地閃過一抹黯淡,輕歎一聲往電梯口走了過去。
從小就跟著韓如林習武健身的何振銘身體素質一直很不錯,直到差不多四年前才出現這種明顯的間歇‘性’手腳冰冷,可是到醫院檢查身體卻又查不出什麼‘毛’病。何振銘本來沒有當一回事,暗自加強身體鍛煉,可是這種症狀卻沒有好轉的跡象。這讓何振銘心生疑竇的同時隻能無奈地接受這種夏天不需要開空調的便宜事實。
楊頌泊的辦公室在辦公大樓的九樓,東邊的第一間。電梯是在大樓的中間位置,從電梯口出來往市長辦公室走去必須經過秘書辦公室。要見領導必須先見過秘書,這是何振銘從小就知道的。何家老爺子何一秋好歹也是從基層幹起的領導,在川海市裏就撲騰了一二十年。對於何家的孩子來說,對秘書的熟悉程度比起自己的父親來說還要多幾分。
走到秘書室‘門’口,何振銘朝韓立佳微微點頭。韓立佳會意,上前敲響了虛掩著的房‘門’。
“請進!”
‘門’內是一個沉穩的聲音。韓立佳推‘門’而進,何振銘低垂眼眸往裏麵望了一眼,發現坐在辦公桌後麵的是一張陌生的臉。
“請問你們找誰?”蔣思強站起來,看了一眼‘門’口的兩個年輕人,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我們找楊市長!”韓立佳毫不客氣地上前兩步,甕聲甕氣地說道。韓立佳的臉‘色’偏黑,身上又是加強版肌‘肉’,說話的時候‘胸’口的‘胸’肌隨著呼吸在運動套裝裏麵起伏著,怎麼看都像一個行走江湖的武夫。
“找楊市長?誰讓你們進來的?你們是什麼人?來上訪的吧?”蔣思強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了一下韓立佳,又把視線轉移到韓立佳身後的何振銘身上,很巧合地看到了何振銘手臂上的紗布,也就很自然地將這兩個年輕人歸類了。
“我們是何家的,要見楊市長。”韓立佳不悅,直愣愣地扔下一句話立刻封住了蔣思強的話語。他回頭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何振銘,沒有得到命令的他隻好強壓著怒氣解釋了一句。
“何家的?何家的什麼案子?怎麼不到樓下的信訪辦公室去找人?下麵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幹活的?竟然把上訪的人都放了進來,到底想不想幹了?”蔣思強隨口問了兩句,又好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念叨著。
“我姓何,叫何振銘,是來見楊市長的。”何振銘慢條斯理地走進秘書辦公室,大大咧咧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見到何振銘開口,韓立佳立刻閉上嘴巴,雙手‘交’叉擺放在腰間,像一尊雕像似的當起了守衛。
“姓何的?你叫什麼?何,何……何振銘,何家三少?何家……何副省長家?”蔣思強再怎麼沒有眼‘色’也是在體製內‘混’的人,一見到何振銘如此淡定地坐下來,也開始使用腦容量不多的腦子了。仔細一推敲,蔣思強突然發現從何振銘嘴裏說出來的這個名字似乎熟悉得嚇人。他重複了一下,臉‘色’立刻變得有些慘白起來,往沙發這邊走過來的時候雙腳還很配合地顫抖了兩下。
“三少就不敢當,叫我何振銘就行了。蔣秘書,我現在是不是有資格見楊市長了?”何振銘薄‘唇’一揚,‘露’出一個相當無害的笑容。他懶洋洋地看著蔣思強,說出一句差點讓蔣思強當場淚奔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