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董事長,你怎麼……”何振興站在走廊的另一邊,遠遠地看著滿身血汙的裴如‘玉’,淡漠地打了聲招呼,連抬腳上前的意思都沒有。
“振興……你來了?”裴如‘玉’麵‘露’戚戚之‘色’,朝何振興伸了伸手卻又心虛地縮了回來。
“裴董事長,我爸在哪?”何振興下意識地朝身後退了一步,發現身後已經是牆壁之後才停住了腳步。他往臉上‘陰’晴不定的何振銘望了望,刻意地提醒裴如‘玉’他和她之間的母子關係。
何振銘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正在自己麵前演戲的裴何兩人,冷冷一哼,轉身朝何振龍病房後麵的樓梯口走了過去。他緊緊地握住雙手,卻怎麼也握不住一脈親情。二十幾年來的情感大廈轟然坍塌,何振銘鋼鐵打造的心髒也瞬間變成了一片玻璃碎片。
沿著樓梯慢慢地往下走,何振銘的腳步在十樓的安全‘門’口停留了一下腳步。猶豫了好一會兒,站在樓梯間的何振銘還是沒有勇氣去推開那一道厚重的鐵‘門’。當裴如‘玉’將積壓了十幾二十年的秘密一吐為快的時候,她在無形當中已經剝奪了何振銘對何筱筱的關愛之情。何振銘無法說服自己去親近一個殺了他最親愛‘女’人的殺人凶手的‘女’兒,即使那是他疼愛了十幾年的妹妹。
腳步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重,何振銘一步一步地往樓下挪去。就在他勉強走到六樓的時候,何振銘突然感覺到手腳冰冷,整個人連呼吸都有些撐不下去了。
“還不出來?”一手扶著樓梯,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何振銘低聲怒喝了一句。
“三少,我……你什麼時候發現的?”聽到這一聲斷喝,躲在樓梯拐彎處的於琪琳隻得閃身出來,走到何振銘的麵前,訕訕地嘟囔了一句。
“哼!過來!”何振銘咬牙,用全身的力氣對著於琪琳再次低吼了一句。
“哦?好的,三少!”於琪琳的奴‘性’來得那麼的突然,連她自己都有些始料不及。盡管她並沒有出現在病房裏麵,但是這裏上演的一切並沒有逃過她的耳目。對何振銘的點頭稱是不一定是何振銘的威嚴造成的,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憐惜。
“轉過去,背我!”何振銘一臉慵懶的看著於琪琳,涼薄的嘴‘唇’裏冒出兩個冰冷的詞語。說著話的那一瞬間,何振銘已經將雙手搭在於琪琳的肩膀上了。
“你……你怎麼了?”被何振銘的一雙爪子嚇了一跳的於琪琳本想一手拂開趴在她身後的男人,可是一接觸到他冰冷的雙手,於琪琳整顆心都往下沉了沉。
“沒怎麼,就是想要吃一下你的豆腐。怎麼,睡都一起睡過了,連豆腐都不肯我吃了?”於琪琳脫口而出的關切讓何振銘心裏一顫。他微微眯起雙眼,雙手不由自主地抱緊了麵前‘女’人的肩膀,將發軟的身體掛靠在她的身上。
“何振銘,你個王八蛋,就死剩下一張鐵嘴了!”於琪琳的腰身一沉,發現這麼並不是跟她開玩笑的,隻好咬咬牙,硬著頭皮將身後的男人給扛了起來。
“地下車庫,能走下去嗎?”何振銘心裏一鬆,整個人軟綿綿地趴在於琪琳的後背上,低聲問了一句。
“走下去?何振銘,你不會這麼坑爹吧?你個一米八幾的男人讓我怎麼背你下去啊?”於琪琳剛剛艱難起步的腳步一滯,差點沒把後背上的男人給甩下去了。
“嗯,不要讓人看到,不許坐電梯。”何振銘感覺到腦袋越來越沉,身體也越來越軟,最後吩咐了一句之後,他連眼皮都抬不起來了。
“可是……可是,何振銘,你不要睡啊!我背你找醫生去,你千萬不要睡著啊!”於琪琳發現身後的男人有向下滑動的跡象,不得不伸手反手抱住了他的上半身,就這樣半拖半背著地往安全‘門’走了過去。
“你敢!帶我回……回金品……金品一號!”何振銘在陷入‘迷’糊之前對於琪琳冷冷地威脅了一句,隨後腦袋一歪,整個人徹底倒了下去。
“喂,喂,何振銘,你不要嚇我啊!何振銘,快醒醒,快醒醒啊!”何振銘身體一滑,於琪琳一個抱不住,兩人都歪倒在樓梯的台階上。於琪琳慌‘亂’地拍打著身邊男人的臉龐,發現他渾身冰冷,連意識都似乎在慢慢地冰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