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振銘走到窗邊,仔細地查看了一番。窗邊的椅子上有一個鞋印,鞋印後腳跟上有個清晰的圓圈印記。印記的邊緣有些粗糙,看起來有些不規則。何振銘低頭查找了一下,發現桌子下麵多了兩個上圓下尖的圓柱體。他彎腰撿起那兩個圓柱體,發現是高跟鞋的兩個鞋跟。看起來這個‘女’人嫌棄高跟鞋不好走路,自己動手將兩個鞋跟給卸下來了。何振銘低垂著腦袋,看著手裏的鞋跟,想起剛才於琪琳跟在他們身後被甩掉的事情,不由得眉頭緊鎖。
“她剛才從後窗出去之後就沒有回來了?”何振銘盯著張小禮看,發問的聲音有些‘陰’沉。
“是的,三少!於小姐跟隨三少和霖哥出去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張小禮的回答很清楚。剛才夏大霖吩咐他們不需要理睬於琪琳的跟蹤,所以張小禮他們也樂得清閑,由著於琪琳翻窗尾隨何振銘和夏大霖出‘門’。
“問問山下的人,看看於琪琳有沒有下山回去了。”何振銘仔細查看了不大的禪房,發現於琪琳並沒有回來的痕跡。他低聲吩咐張小禮,重新走到窗邊沉默地看著張小禮聯係山下人員。
過了一會兒之後,張小禮臉‘色’有些不怎麼好看地朝何振銘搖了搖頭,張嘴想要解釋,卻又被何振銘揮手打斷了。
“山上還有多少人?不,你現在能夠召集多少人?”見到張小禮搖頭,何振銘整個人的感覺一下子不好了。他默默地計算著於琪琳尾隨他和夏大霖‘摸’出禪房的時間,發現到他發現人不見了已經有三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了。
“三少,我手下還有五六個,都分布在老廟和這裏,是霖哥安排我們在這裏暗地保護三少的。”張小禮不敢怠慢,耷拉著腦袋低聲回答。
“好,全部發散出去,沿途尋找,特別是山穀、小路和那些陷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何振銘燥熱的身體慢慢地冷卻了下來,他的心髒無聲地下沉,似乎應能夠預見到於琪琳的下場了。他冷冷地對張小禮下達命令,張小禮唯唯諾諾地答應著出去安排人手了。
看著張小禮轉身出去,何振銘在窗邊的椅子上無力地跌坐了下來。他一直以為這個‘女’人在他心目中不過就是一個影子,一個他想要強行留下來的影子。可是,直到剛才推開‘門’沒有見到於琪琳的身影時,他才猛然察覺到或者在他心目中於琪琳已經遠遠不是一個影子了。何振銘有些惱怒地抹了一把臉,有些痛恨自己的感情用事。他猛地抬頭看著‘門’外濃鬱的夜‘色’,暗自警告自己不可以掉以輕心,對方不過是一個刻意整容故意來勾Y引他的‘女’人,一個來曆不明的間諜而已。
窗外夜‘色’正濃,樹影灼灼的大駝峰山在這樣的深夜裏並不寧靜,鳥鳴蟲唱,還有不少說不出名字的野生動物。這些野生動物雖然體積並不龐大,不過其中也不乏毒‘性’很強的東西。這裏麵最為駭人的就是山上的毒蛇。這些長條形的爬行動物經過一個冬季的冬眠,在‘春’天漸漸蘇醒過來,在夏天體現了它們頑強的生命力。在南島省,在夏季這些活動能力很強的爬行類動物經常會頻繁地出現在人們視線之內。很多旅遊景點都會對遊客發出警告,並且禁止遊客進入茂密的草叢林地當中。
一陣清脆的口哨聲響起,‘門’外的腳步聲突然間多了起來。藏身在暗處的影子縱隊成員在聽到上司的召喚聲之後都紛紛現身,帶上照明工具開始沿路尋找那個被他們主人帶上山的‘女’人。安排好人手的張小禮重新歸位,回到何振銘的身邊。何振銘默默地看了一眼重新出現的張小禮,從椅子上站起來,心情十分複雜地在禪房裏來回地踱步。張小禮不敢多說什麼,隻是跟在何振銘的身邊,看著他焦慮地踱著方步。
“你也出去找人吧!”何振銘有些頹廢,再次意識到他這次帶著於琪琳上山是一件極其錯誤的事情。他揮了揮手,吩咐張小禮也出去找人。
“三少,我……霖哥吩咐我不能離開三少您身邊。”張小禮左右為難,冒著被何振銘一腳踹下山的危險,低聲回答了一句。
“走,馬上出去找!如果找不到人,你也不用再回來見我了。”何振銘厲聲怒吼,把張小禮轟出了禪房外。
“三少,發生什麼事了?”剛剛從小樹林那邊回來的夏大霖在大雄寶殿那邊都聽到何振銘的怒吼聲,趕緊三並兩步地衝了過來。
“霖,霖哥,於小姐不見了,可能……可能出事了。”倒退著走出‘門’外的張小禮趕緊低聲向夏大霖彙報。沒想到他的一句‘出事了’剛剛說出口,禪房裏麵立刻就飛出一隻茶杯,不偏不倚地砸向張小禮的腦‘門’。張小禮趕緊後退兩步,避開了來自何振銘的怒氣。茶杯哐當一聲砸在禪房外的石板上,有陶瓷破裂的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