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臥在地板上的沈瑞揚背部中了兩槍,一槍打在他的右大‘腿’上,一槍從後背隻穿他的心髒部位。一槍限製沈瑞揚的自由,一槍擊中要害,一槍斃命,看得出來槍手經驗老道,根本就不打算給沈瑞揚一個求生的機會。
沈瑞揚身下有大片的血跡,正在慢慢地凝固著。何振銘狠狠地咬住下‘唇’,握緊的拳頭好不容易才展開。他用力地將沈瑞揚抱起來,平放在地板上,為這個無辜者輕輕地合上雙眼。
沈瑞揚本來是可以不用死的,這一點何振銘心中很明白。因為他何振銘而丟掉‘性’命的沈瑞揚的確是可以不用死的,如果何振銘沒有將他連哄帶騙地‘弄’進月殤小築的話。沈瑞揚本著一腔對虞美人的狂熱跟著何振銘進入了月殤小築,可是何振銘並沒有完全地相信他,甚至還藏著掖著,擔心提防著他。何振銘心裏的懊惱徹底地摧毀了他的自製力,也侵蝕了他一直不主動使用武力的底線。
何振銘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地站了起來,拳頭再次握緊,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咆哮聲。他怒了,真的怒了,不僅僅是因為沈瑞揚被槍殺,更因為他的一再忍讓造成如今的結果。何振銘打心底裏鄙視自己的心慈手軟,正因為他的一時手軟才搞到今天這樣的局麵。如果他早一些決定動武,沈瑞揚就不會死在這裏。何振銘像一隻受傷的野獸一樣,對著充滿血腥的客廳低聲地哀嚎著咆哮著。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還有兩個重要的人物到現在還無影無蹤。定了定心神,何振銘對著空‘蕩’‘蕩’的樓道大聲呼喊伍家姐弟的名字,卻久久沒有得到回答。
“三少,伍梓琪他們會不會自己離開了?”見到何振銘像隻無頭蒼蠅一般地來回‘亂’闖,夏大霖不得不提示了一句,卻遭到何振銘斬釘截鐵的否定。
“不可能,他們不會自己離開的。這裏是他們的家,他們不可能就這麼走的。就算他們要走,也不會扔下沈教授一個人走的。他們不是那種人,他們不可能見死不救的。”何振銘很決斷地揮了揮手,打斷夏大霖的提醒。
“再找找吧!說不定他們就藏在這個屋子裏呢!”於琪琳手掌的血跡還沒有完全幹透,她用力地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很冷靜地提出了建議。
何振銘默默地看了於琪琳一眼,改變剛才的尋找方式,開始專注別墅裏麵出現的血跡。得到何振銘啟發,夏大霖和於琪琳也開始查找可能出現的血跡。
“三少,您過來看看!”夏大霖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何振銘的心沉了沉。他猛地邁步,朝夏大霖半蹲的位置衝了過去。
夏大霖蹲在一麵木板裝飾的牆壁前麵,指腹上沾了一些未幹的血液。他指著牆上木頭的兩個彈孔,不敢多說什麼。
“看看有沒有開關!”何振銘環視了一下,發現這裏正是客廳的一個過道屏風,作為一麵阻隔牆,把客廳和飯廳相隔開來。六十公分左右寬度的牆體上有兩個彈孔,牆角有暗紅的液體。何振銘看到這一幕,無力地閉了閉眼睛,卻不得不強打著‘精’神‘交’代夏大霖。
聽到吩咐,夏大霖用力敲了敲木牆,有空心木頭的聲響傳出。夏大霖並沒有感覺到意外,手中的軍工刀啪的一聲打開了。
“等會兒!別‘亂’來!”見到夏大霖打開軍工刀,何振銘心裏一顫,立刻對著他喊停。夏大霖疑‘惑’地回頭看著上前的何振銘,看著他沿著牆體的邊緣‘摸’索了一下。
“這裏有個扣子!”何振銘仔細查看,果然發現了牆體上的一個小開關。他拉了拉牆上的扣子,牆體並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
“這邊……這邊有個……”於琪琳眼尖,從木牆的另一邊找到了一扇小‘門’。她一邊說著話,一邊伸手拉了拉。小‘門’應聲而開,一道黑影從裏麵砸了出來。於琪琳失聲尖叫了起來,特別是當她看清楚從裏麵跌落下來的黑影是屬於伍梓霖的時候,她更是叫得撕心裂肺了。
“梓霖?伍梓霖,你怎麼樣了?喂,伍梓霖,你……”何振銘猛地撲了過來,一把抱起卷縮在地板上的伍梓霖。他剛剛抬手用力地拍打伍梓霖的臉龐,卻意外地發現他腰間的衣服濕了一大片。何振銘整個人呆住了,顫抖著的手指朝伍梓霖的鼻子下麵伸了過去,卻怎麼也無法觸碰到他溫熱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