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大亮，初升的太陽從玻璃窗照‘射’進來，穿過了若隱若現的窗紗，照亮了整個房間。頭頂上還有頭一天晚上亮著的燈，桌上的電腦還閃爍著指示燈，房間的兩人卻都保持著沉默。
何振銘淡淡地看著汪駿燁，並沒有開口的打算，這個時候正是比拚心理素質的時候，誰的心理素質稍勝一籌，誰就掌握了主動權。
派出去調查的手下反饋回來的是汪駿燁的這個老母親實際上是兩三個月前相認的一個拾荒老人，跟汪駿燁並沒有什麼血緣關係。除此之外，何振銘手中並沒有掌握太多的情報。隻不過這一點情報的反饋就已經足夠了，單憑這一點他就可以斷定這個無緣無故跑到川海市來認一個無依無靠孤寡老人做母親的汪駿燁身上必定有著無法告人的秘密。
何振銘‘私’底下測試過汪駿燁的聽力很好，但是手語卻一般般，勉強達到可以跟正常人‘交’流的程度。剛開始何振銘認為這個情況還是屬於比較正常的，畢竟不是每一個啞巴都有機會進入聾啞學校或者接觸正規的手語老師的。可是有一次何振銘仔細觀察了一番之後發現汪駿燁的有個別手語是很標準的，並不屬於街頭巷尾的通俗表達而應該是學過一些皮‘毛’的手語。這一點讓何振銘加大了對汪駿燁身份的發掘，卻意外地發現一些並不相符的情況。
“我知道你不是啞巴，我也知道你是刻意接近我，嗯，或者是說刻意接近何振龍和他的那個夜總會的。說說吧，還有哪些是我並不知道的事情！”過了一會兒，何振銘淡漠地彈了彈指間的香煙，再次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汪駿燁愕然地抬眸，久久地盯著何振銘，時間好像在那一刻凝結了，汪駿燁的目光也慢慢地變得凝重了起來。
“這才是你今天叫我們過來的原因吧？韓曉信隻不過是你讓我放下戒心的一個幌子，對吧？”汪駿燁用力地抿緊嘴角，以破釜沉舟的心態抓緊了自己的兩個膝蓋，沉聲說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開口說話了，汪駿燁的聲音很沙啞，說出來的話也充滿了敵意。
“這就對了，能說話的幹嗎還要裝啞巴？說吧，金東省公*安廳派你到川海市來幹嗎？”何振銘嘲‘弄’一笑，對於汪駿燁的突然開口並不覺得驚訝。
相比之下，汪駿燁臉上的震驚卻‘精’彩了很多。隻見他濃眉緊鎖，雙手緊握成拳，繃得緊緊的身體微微前傾，大有立刻跟何振銘拚個你死我活的樣子。戰火一觸即發，可是何振銘卻仍然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這樣更是彰顯了汪駿燁的失態。
“你到底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很抱歉，我聽不懂……”汪駿燁無法繼續假裝淡定，而且一開口就更加淩‘亂’了。
“我何振銘真是太榮幸了，竟然被金東省公*安廳的刑警給盯上了，還如此幸運地成為你們貼身監控的對象。對了，我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汪警官？金東省公安廳像你這麼高大的警察沒有多少個吧？”何振銘看著汪駿燁的最後心理防線被擊破，不由得釋然一笑，語氣更加輕鬆地調侃了起來。
所謂臥底警察也不外乎如此，也是常人一個。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隻不過有些人的弱點比較容易暴‘露’，有些人的弱點則隱藏得比較深沉。譬如，同樣是警察的汪駿燁和雷一錚，都有著各自的弱點。雷一錚的暴‘露’是因為於琪琳的出現，而汪駿燁的暴‘露’則是自己心虛了。啞巴也不是那麼好裝的，雖然裝啞巴有著很多的便利，但是作為一個假裝出來的啞巴想要將專業進行到底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為什麼還不對我動手？”汪駿燁自知身份暴‘露’，已經無法挽回，不由得臉‘色’一片死灰，連爭辯的念頭都沒有了。
“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混’進影子縱隊裏麵，你們的主要目標到底是什麼人？”何振銘邪魅一笑，結束了鋪墊，直接了當地審問起汪駿燁來了。
“我……我們不是針對你來的，真的，我們是……唉，還是算了。”汪駿燁耷拉著嘴角，張了張嘴巴想要解釋什麼，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你們不是針對我這一點我是同意的。如果我沒有計算錯的話，你們的這個任務早在我回國之前就已經開始了。當然，這也是你能留著條小命到現在的一個原因。否則的話……嗬嗬！”何振銘用他‘陰’涼的笑聲表明了他對汪駿燁警察身份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