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後有涼風襲來,何振銘不動聲‘色’地避開了,猛然回頭卻見到一根大木棍朝他腦後襲擊了過來。何振銘趕緊後退兩步,再次避開了身後的偷襲。
“何振銘,你受死吧!大不了同歸於盡吧!有何家三少陪葬,老子也算是賺了。”一招沒有得手,韓如林又出新招。身上中了何振銘的毒針之後本來已經喪失了攻擊能力的韓如林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翻本的機會,把心一橫,準備抱著對方一起死。他踉踉蹌蹌地‘逼’近了兩步,幹脆將手中的木棍子往地上一扔,從袋子裏‘摸’出一個打火機,啪的一聲打著了。
“打火機?你要放火?不對,什麼味道?汽油?韓如林,你在這裏倒了汽油?”何振銘眉頭一擰,突然醒悟過來他剛才所聞到的怪味應該就是韓如林的最後殺手鐧。他不由自主地往廚房方向退了過去,打算從廚房連著的後院逃離這個即將變成火海的是非之地。
“想走?沒那麼容易!何振銘,你我師徒一場,今天能夠死在一起也算是有緣分了,哈哈哈,不是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隻求同日同月死嗎?哈哈哈……噗!”韓如林隨手將打火機往廚房方向投擲了過去,火苗躥到沾染了汽油的窗簾,一道火海立刻竄起,一下子擋住了何振銘的去路。見到何振銘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韓如林歇斯底裏地狂笑了起來。
汽油見火即燃,很快就形成了熊熊火勢,將何振銘擋在了屋子裏麵。令何振銘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韓如林不僅在窗簾上倒了汽油,而且沿著廚房通往後‘門’的走廊的牆角上也倒了一條油帶。很快,一個火勢包圍圈將何振銘團團圍在了中間,炎熱的火苗將他‘逼’退了好幾步,不得不朝韓如林這一邊退了回來。
讓人更加意外的是一心求死的韓如林一步一步朝何振銘‘逼’了過去,手裏的另外一個打火機啪的一聲也打著了。
“來吧!何振銘,過來啊!有種的就跟老子一起死啊!”韓如林揮舞著打火機朝火海當中走了過去,火苗很快就躥上了他的‘褲’‘腿’和衣角。拖遝著沉重的腳步,韓如林半瘋半癲半借勢威‘逼’了過去,有意將火勢進一步擴大。
“韓如林,你錯了!就算你想死,我也是不會跟著你一起死的。你還不配跟我一起死。這點小計倆想要困住我,你想得太天真了。”何振銘回頭看了韓如林一眼,眼裏不再有猶豫的情愫在裏麵。對於韓如林這個亦師亦父的老熟人,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本來打算廢掉韓如林一身功夫留他一條小命的何振銘在這一刻改變了主意。他冷冷地從牙縫裏擠出這麼幾句話,隨即毫不猶豫地跳入火海中,身影很快消失在廚房通往後院的小‘門’之外。
寂靜的夜空,安詳的村莊突然冒起了衝天大火。火勢迅速蔓延,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已經燒紅了半邊天。等待在村子外麵的莫小東等人再也按捺不住了,朝著起火的民居衝了過去。
一道欣長的身影從夜‘色’中閃身出來,何振銘攔住了火急燎燎趕往火場救人的莫小東等人,對他們下達了一道不怎麼近情理的命令。
“盡量減少附近人員傷亡,讓屋子燒光為止。”
“三少,是減少人員傷亡還是讓屋子燒光?”聽到何振銘的這句話,莫小東真的是沒有辦法淡定了。他撓了撓腦殼,遲疑地追問了一句。
“這有衝突嗎?該燒光的燒光,該減少傷亡的就減少傷亡。笨蛋!”何振銘抹了一把髒兮兮的臉頰,對著莫小東怒喝了一句,轉身朝村子外麵的停車處走了過去。
那一夜,在距離貞遠不到五公裏的那個村子幾乎被燒了個‘精’光,上百年曆史的苗家村莊差點就毀於一旦。那一場大火整整燒了一天一夜,等到消防員趕到的時候起火的房子早已經麵目全非了。
何振銘倚在吉普車旁靜靜地看著那一場大火映紅了半邊天空,心裏並沒有多少感覺。那場大火燒掉了來自米國的蘇珊,後來被確定為無名‘女’屍,也燒掉了韓如林這個曾經在黑白兩道上赫赫有名的教父式人物,同時也燒掉了何振銘二十多年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