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酒瓶的手,瞬間僵硬,一種銳利的,幾近不可抑製的痛,霎那間蔓延全身。
筱白沒有說話,隻是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眸中全是笑意,這時候竟然還能笑的出來,筱白真的十分佩服自己。
努力的想看清楚他的表情,可是仿佛眼前有著一團濃霧,遮掩著,怎麼也看不真切,原來濕意還是不爭氣的湧上了眼眶。
“既然如此,那麼蕭先生打算出多少?”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很好,很平靜,竟然聽不出一絲波瀾。
筱白想不到自己竟然吐字如此的清晰,竟然能夠不動聲色,從容不驚,甚至還聞到了一股極輕微的薄荷味,夾雜在淡淡的煙草味裏,那是以前自己最喜歡的味道,她曾對他說過,這種味道的沐浴露,洗了就帶上了雨後初晴的味道,他從此之後,就隻用這種沐浴露,卻怎麼也想不到他現在還在用。
嘴角揚起一抹苦笑,自己竟然還能走神,也算是厲害,原來心痛到了一定的時候,便是麻木。
蕭逸辰鐵青著臉,看著麵前的女人的笑容漸漸有些迷離,就知道她已經走神了,每次都這樣,說著說著,她就開始心不在焉。
手指慢慢加勁,眼神漸漸冰冷:“被人穿了不知幾次的破鞋,你認為還值多少?”
“買賣公平,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蕭先生若是出不起價,那我要出去做事了。”筱白的心霎那間緩緩墜落,如寒冰,想不到自己在他眼裏,竟然這麼不是東西!
聳聳肩,努力抖掉越來越深的痛楚,微微的笑了,冷冷的,淡淡的,仿佛天邊的盛開的浮雲,又仿佛剛剛在談的事情,跟她毫無關係,就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般,無所謂極了:“就如當初,我喜歡,不也是對蕭先生免費奉送了。”
“嗬嗬……”蕭逸辰笑了,轉身,依舊神定氣閑的倚在沙發裏,不知何時手中又多了一隻酒杯,恍若剛才並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他就一直坐在那裏一般,“那這樣說來,當初倒是我占了你的便宜了?”
“不必客氣。”筱白極用力的搖搖手,讓濕意倒回眼眶,讓心不在那麼痛,自己與他,自從那一日知道真相之後,就明白兩人之間就如飛鳥與海魚,永遠不會再有交集的一天。
“砰”的一聲,高腳杯再次宣告碎裂,蕭逸辰眼眸微眯,慢慢的向著筱白逼近。
修長的身影,遮住了包廂裏原本就有些暗黃的光線,陰沉沉的,氣勢有些迫人,筱白不由自主的向後麵退去,很快就退到了角落。
蕭逸辰手一伸,搭在牆上,把她整個圈在臂膀裏,冷硬的指尖撫上她的臉頰。
筱白的身體立即僵住,他圈在她身旁的手臂,如同一張細細密密的網,把她緊緊的縛住,那帶著冷意的指腹,在臉上摩挲,溫柔卻絲毫沒有半分的憐惜。
這一刻,她極度想倉惶而逃,強撐的精神已經差不多崩潰,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蕭逸辰的手指緩緩的移動著,肌膚還是如往昔一般的滑膩,略略蒼白的雙頰透明到能看到皮膚裏細長的血管,微微濕潤的眼眸,依舊清澈如煙波湖水,那如蘭的氣息,衝入鼻端,熟悉的莫名興奮,再一次在血液裏奔騰起來,排山倒海一般的,無法抑製。
這個女人像極了會勾魂懾魄的妖精,妖魅深藏在骨子裏,隻要靠近,就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