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楊柳的一句稱呼拐了八個調子,企圖用撒嬌打動楊月,取消今天的蕭府之行。可是素來溫和的楊月就是不為所動,無論是楊柳怎樣軟磨硬泡都不肯改變心意,讓她好生鬱悶。
“我們不去好不好嘛,最討厭酸秀才了。”嘟著小嘴,明知無望,楊柳還是做著最後的掙紮。
楊月看著小妹,笑的很是溫柔,卻有著不容改變的堅定,“柳兒若是選夫,必然要選擇飽讀詩書的才子。蕭府詩會聚集眾多文人雅士,談笑間學問高下便可顯現出來,實在是個不可不去的地方。”
“才不要呢,弄個酸秀才回家,咱們家可以改行去賣醋了。”一邊說,楊柳一邊故意捏住鼻子,還展開折扇扇風,好似周圍有多重的醋味一樣。
“你這丫頭,”楊月忍不住用折扇敲了一下楊柳的頭。魏朝最看重的就是讀書人的文采風流,她倒好,偏說人家酸腐。難道要找個江湖俠客或者粗鄙的武夫不成?
“京城的大多數青年才俊都會在每月六日聚集蕭府參加詩會,若是詩會中的才俊們柳兒還看不上眼的話,恐怕就真的不用嫁了。”
“一輩子嫁不出去才好,”楊柳小聲嘟囔著,眼睛卻突然一轉,計上心來,“二哥,既然是詩會,那我們隻選才學最高的,好不好?”
“隻要柳兒喜歡,當然可以。”看著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妹妹,楊月心下狐疑,口中卻不由自主的答應著,也隻能自我安慰,無論這小丫頭有什麼鬼心思,自己也隻能見招拆招了。
談話之間,馬車已經到了蕭府門外,訓練有素的下人將兄妹二人引至後園。此時園中已經聚了不少的人,或坐或立,談詩論文,好不熱鬧。
蕭府主人本是當年的魏朝第一才子,如今雖然年歲已高,但是仍然極愛文賦,所以每月初六在後園設下宴席,專供文人雅士吟詩作賦,一方麵有教導自己的學生之意,另一方麵,也想著提攜一兩個有才華的後輩。楊家雖然是商賈之家,可是三位少爺均是翩翩公子,風采卓然,二少爺於文賦一道更是頗有心得,加上還有一個堪為女子表率的楊家四小姐,無論從哪方麵來講都是大受歡迎。本來楊月已經有幾次詩會沒露麵,這次不僅來了,還帶著朋友,更是小小的引起了一場喧鬧。
在楊柳眼裏,左右不過是一些酸文虛禮,有點學問的人仗著才華看人不起,沒有學問的人又不懂裝懂,簡直是無聊透頂。心下也隻能悲歎幾聲,同時發誓再也不來這鬼地方了。
楊柳正在鬱悶著,楊月卻引著一個清秀的少年到了麵前。抬頭看見少年的一瞬間,楊柳忽然就笑了,滿臉的鬱悶與不耐霎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人就像春日暖陽般融化開來,連楊月也不禁一愣。
“舍弟楊君彥,”楊月為二人引薦,“這是蕭君玉。”
“君子如玉。”楊柳淺淺笑著,抱拳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