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院子裏熱熱鬧鬧的擺了一堆東西,還有幾個並未見過的陌生麵孔,楊柳還以為自己走到別人家裏了呢。“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來就來唄,還弄這麼大動靜……”一麵尋思,楊柳向自己的小院走去,不料卻被中途殺出來的人攔住了。
“小姐,”管家吳青畢恭畢敬的行禮。
“吳伯,”楊柳笑著打招呼。
“今日老爺的結拜兄弟靖州方爺過來了,老爺吩咐吳青在此等候。如果小姐回來了,久到前廳說話。”
楊柳雖然惦記著自己的正事,可是老爹的麵子不能不給,隻得緩步向前廳移去。剛到廳門口,楊承已經在喚著她的名字了,“柳兒快進來,見過你方伯伯。”
“方伯伯好,”畢竟做了十五年的大家閨秀,縱然日日男裝,楊柳淑女起來依然是有板有眼。
“好,好,都長這麼大了。我記得好像比采菱還小上兩歲呢。”方忠大笑,看著小輩們一個個乖巧懂事,心裏舒服。
“是小了兩歲,前不久才行了笈禮。”楊承笑答。
“雲召過來,見過你柳兒妹妹。”
“柳兒妹妹,”一個長相斯文的大男孩走過來,與楊柳見禮。
“雲召哥哥好。”楊柳甜甜的答應著,看著臉頰微微泛紅的方雲召,不由得起了捉弄之心。
“雲召哥哥可還記得柳兒?”楊柳故意問道,兩人曾經卻是見過,那時候楊柳不過五歲,方雲召也隻有九歲,楊柳自是帶著成年人的智商,可是方雲召那麼小的孩子,對一個冷冷清清的木頭似的小娃娃,怎麼可能有印象嘛。
“記得,”雲召低低的回答,似乎很不好意思。
“真的嗎?”楊柳笑的開懷,如果記得,那捉弄起來就更有意思了。
“是真的。”方雲召卻是沒有說假話,他對楊柳可是記憶深刻,那天發生的事情,估計一輩子他都不會忘。
那年他九歲,跟著爹爹到楊家做客,生性有些靦腆的他喜歡一個人呆著。那天走著走著,到了一個不太熟悉的地方,索性便停下了,靠著假山上的石頭懶懶的曬著太陽。雖然地上還有厚厚的雪,可是他卻呆得很舒服,甚至睡著了。
是被爭執的聲音吵起來的,透過假山的縫隙看起,雪地上跪著兩個丫鬟,爭著對一個才四五歲的小丫頭說著什麼。那個小姑娘錦衣華服,一張圓圓的稚嫩的小臉,氣質冷清,一看便能猜出,該是這楊府唯一的小姐了。身後一個小丫鬟,尖尖的瓜子臉,年紀不大,卻顯得非常伶俐。
“小姐,這件小襖真的是翠兒的,是翠兒的娘親一針一線做的。”
“小姐,翠兒說謊,這件小襖是姐姐臨走前留給珠兒的,如今姐姐已經不再了,珠兒就隻有這件小襖了。”
隻見那楊府的小姐拿起引發兩人爭執的小襖,仔細看了看,估計上麵鑲嵌了點珍珠或者碎玉之類的東西,才惹得有人想占為己有。“初雪,去拿剪刀來。”
待剪刀拿來,那小姑娘把手中的小襖故意往地上一扔,冷冷的說道,“剪破,一人一半。”
“是,小姐。”那個瓜子臉的初雪便作勢要剪。
“小姐英明”,那個叫做翠兒的丫鬟看了一樣珠兒,頗為得意的樣子。
“不要啊,小姐。”叫珠兒的丫鬟一下子癱倒了,“求求小姐不要剪了,珠兒……珠兒不要就是了。”
“你確定?”小姑娘冷冷的問,“那你偷竊別人的財務要受罰。”
“珠兒甘願受罰,隻求,求小姐不要毀了這件衣服。”又看了一眼那件小襖,雖然流著眼淚,可是珠兒似乎變得堅強了。
“好吧。初雪,把衣服還給珠兒,將翠兒交給管家發落。”麵無表情的宣判,對在場的人來說,卻是驚天之言。假山後的方雲召可是大大的吃驚了,這究竟怎麼回事?不是珠兒已經認罪了嗎?怎麼又變成了現在的樣子?難道楊家小姐隻是憑著喜好辦事,但是如果那樣的話,一開始就不用這麽麻煩,還讓人去拿剪刀。莫非她知道了其中的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