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發、加冠,扣頭、上香,看著蕭君玉從明朗陽光的少年,順利的晉級為成年人,楊柳忽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他終於是長大了呢,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怎麼了,四弟?”看著楊柳莫名其妙的激動,楊月心裏奇怪,隻是行冠禮而已,小妹怎麼會這般激動呢?依著小妹素來的性子,怕是行婚禮也不該這般沉不住氣啊?
“很好啊,”楊柳努力平靜了一下,貌似自己確實有些過火,可是,自己的這種心情,怕是這裏沒有人能夠理解吧。,“隻是替君玉開心而已。”
除了再一次感慨女兒家的心思難以理解,楊月實在找不到第二種心情了。楊柳這樣用心,蕭君玉也必須更加深情才好,否則,若是敢讓他們的寶貝妹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的話,絕不會放過他。
楊月的這種不明說的要求,對蕭君玉而言,恐怕是太難為了一些,現在人家還不知道楊柳的女兒家的身份,就要求他情有獨鍾、情深似海,當真是有些無禮。
“二哥,想什麼這麼入神?”
“在想你給君玉準備的禮物,究竟是什麼好東西,連我這個親哥哥都要保密。”
“就是不告訴你。”楊柳壞壞的一笑,二哥吃醋了呢,可真好玩。
“你這丫頭,還當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討厭,二哥,整日裏胡說些什麼。”楊柳一跺腳,轉身走去別的地方了。這蕭府來的次數頗多,已然極為熟悉,隻當是楊柳害羞了,楊月心裏暗笑。故而並沒有跟著楊柳前去。
時間真的是過的好快呢,在蕭府後園的亭子裏,楊柳一個人靜靜的看著湖麵發呆。所有的人都到前廳去了,實在沒有必要去湊這個熱鬧。
幾片柳葉打著旋兒飄落水中,漾起一圈一圈的水紋,幾尾錦鯉遊來遊去,似乎是在和著水紋湊熱鬧。那水麵一蕩一蕩的,好像漸漸的彙成一個的笑臉,楊柳下意識的認為會是蕭君玉或者是與他有著同樣笑顏的男孩,可是湖水並沒有聽懂楊柳的心思,在水麵上,越來越清晰的是那樣的一個笑容,熟悉的,傲然的,玩世不恭的,訣別的笑……竟然是他。
怎麼會想起他來?
他,還好嗎?
正自沉浸在一種莫名的愁緒中,忽聞環佩叮當的聲音,一個女子已經走到近前,“誰?”
“啊?”似乎是之前並未發現亭中有人,這會忽然從柱子後麵轉出一個人來,那女子顯然也是嚇了一跳,“你是何人?怎會跑到蕭府後園來?”
銀紅的衫子,雪白的紗衣,小臉微紅,不知道是驚詫還是害羞。那個女子就這樣出現在楊柳的麵前,帶給她異樣的熟悉,“在下楊君彥,失禮了。”抱拳行禮,楊柳的腦子也不忘記去搜索記憶中與這女子相似的麵容。
“是你?”不料那女子,竟然先一步認出了楊柳,“賞蓮會偶遇,公子可還記得?”
“你是?”楊柳終於記起了眼前的女子,他那日穿了男裝,還沾了胡子,怪不得一時之間沒有認出。
“謝家碧蓮,”發現楊柳認出了自己,女子眼中頓時湧起無限希望,可是,看著自己正身處蕭府後園,那眼中的光芒卻又漸漸的黯淡了下去。
“姐姐也是來遊玩的?”楊柳一心想著給自己的三哥牽線搭橋,故意跟人套近乎,也沒問人家同不同意,便直接叫了姐姐。
可是碧蓮並沒有察覺這些,她隻是望著水麵發呆,許久才開口,“那位公子,可還好?”
“不好,”楊柳滿意的看到了碧蓮花容失色的俏臉,才開口解釋,“賞蓮會之後,三哥便常常對著一塊絲帕自言自語,前一陣子又離家遠去,說一定要找到那絲帕的主人。”
“他……”僅僅這一個字,碧蓮便在說不出口,眼淚也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落,與那日的形象實在是截然相反,難道女子一旦動了情就會成為這般模樣?終日梨花帶雨的,傷心又傷身。
“便是找到又如何?恐怕早就被人押上花轎,嫁做他人婦了。”恨恨的哭著,滿含對自己身世的憤恨與無奈。
“究竟怎麼回事?”聽到這話,楊柳可是急了,自己的哥哥好不容易遇到喜歡的女子,膽敢有人橫刀奪愛不成?
“還請公子答應碧蓮一件事。”淚水連連的女子忽然轉身下跪,讓楊柳著實嚇了一跳。
“姐姐不必如此,有什麼事君彥自會為你分擔,姐姐直說便可。”
“那日賞蓮會一別,碧蓮再也無法忘記與你同行的那位公子,若能再見上一麵,雖死無憾。”看著楊柳不可置信的樣子,碧蓮又補充道,“雖然並不知道那位公子的姓名,可是,碧蓮的心已經被他帶走了。”
真的看不出來,原來三哥的魅力竟然這麼大,才一眼,就讓人家姑娘失魂落魄的,今日恰好讓自己給碰見了,若是不幫著三哥娶個好嫂子,自己可就太沒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