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幾縷光線照在一條滿是汙水的小河上。
由於剛下過一場雨,前幾天還幹枯的小河裏現在坑坑窪窪的堆積了一些水。
端木沫挽上半個庫管,一腳踏進淤泥裏。
河裏的淤泥被端木沫的小腳丫踩出兩個窟窿,隨著小手在汙泥裏一番亂抓,一隻滑溜溜的泥鰍瞬間被捧在小手上。“好久沒吃到水煮泥鰍了”端木沫高興的合上雙手,試圖把光滑的泥鰍緊抓在手裏。
說時遲那時快,泥鰍跐溜一下從手中的滑落,重新鑽到了地裏。
“沫沫”
端木沫正跺著腳丫子的歎氣,就聽見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快回來,髒兮兮的,最近怎麼越來越頑皮了,晚回家的孩子被狼吃”聲音雖然溫和,但說出的話並不中聽。
端木沫雖然為這句隻能用來哄三歲的小孩子的話感到好笑,但抓泥鰍的雅興還是不打折的被破壞的全無,一肚子不快,
“阿歌,這麼髒的水,你是魚會待在這水裏麼?”,沫低頭看著已經逃的不見蹤影的泥鰍和滿身的泥汙,不忘報複一句。他對這個管家婆一樣的哥哥實在不滿。
用腳趾頭也能想到,這個處處管束著她的人是誰。
端木沫回過頭來朝著說話的人狠狠的瞪了一眼。
然而說話的少年卻為打擾到她而揚起了臉,絲絲的得意在臉上囂張的呈現著,精致的輪廓反射在陽光裏,如同用簡單的線條勾勒出的畫中少年,讓端木沫不禁一愣。
是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帥哥。可惜太婆婆媽媽,端木沫低頭把小腳丫洗了,沮喪了上了岸。
想想自己前世的種種,每天吃喝玩樂多麼的隨心所欲,父母皆是商人,家裏最不缺的就是錢,平日裏他們忙的披星戴月,自己雖然孤獨的長大,但有自由就有王國。
可如今自從附身到這個軀體之後,就整日被一個大不了自己幾歲,卻口口聲聲說是他親自把自己帶大哥哥管著,而且,這都一個月都沒見過葷味了,讓她上輩子三頓不見肉就全身肌肉痙攣的人如何受的了。
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跑出來,還被發現。端木沫很是泄氣。
雖然笑起來好看,但不影響人麵獸心一肚子壞水,端木沫被少年的笑折煞了一會兒後,又恢複了理智。仰仰頭,準備從他高大的身邊無視而去。
少年叫徐之歌,正一身青綠色的麻布衣服的站在傍晚的陽光。二十歲左右的樣子,高大但不魁梧,麵龐裏卷滿了俊秀的氣息,臉上的微笑映在夕陽裏,蒙上了一層金色,從始至終都在朝著迎麵走過來的端木沫笑著。
“你什麼時候能有個姑娘樣,也讓我省省心,不要到時候嫁不出要我養著”
徐之歌端起的笑容裏,閃過一絲歎。
對端木沫如此無視自己的行為,徐之歌有點懊惱,自己好生生養了她這麼多年,一點感謝的心意都沒有麼,這都快,都快就要分別了。
徐之歌內心裏閃過這個令人悲傷的念頭,但沒有說出來,隻是在她經過的時候,習慣的揚起了手。
端木沫絲毫沒有在意到徐之歌臉上的變化,沒抬頭就抓住他試圖要落下的手,扭過頭來怒視。
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一雙大手被端木沫拖在空中,臉色現出幾分頓色。
這丫頭什麼時候學會反抗了,應該是趕緊捂著頭跑開才對。
端木沫咕嘟嘟的雙腮,活像是裏麵塞了一個氣球,再加上那故作淩厲的眼神,讓他禁不住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