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事,母後整整一年未和父皇同床共榻。
朝中大臣對父皇納一個青樓女子為妃的行為極有異議,加上離妃恃寵而驕,囂張跋扈,就連她母後也不放在眼裏,父皇早已心生厭惡,因此漸漸冷落了離妃,對東音嫆更是不冷不淡。因為身份低賤,東音嫆雖年長於她,卻隻能屈居她之後,排名第二,甚至連二公主這個頭銜都不能有,隻能以拂字代替公主之稱,宮中家宴離妃和其女也甚少參與,更別提今日父皇的壽宴上還有四國的臣使。
前世,她便因為聽信於東音嫆的話,才落得臭名遠揚的下場。
然而,在東音嫆來之前,她心中便早已有一番計較,東惜若依舊和前世那般露出為難的表情:“還是皇姐最貼心,可是,母後方才非要我好生打扮……”
尚未講完,她忽然一陣劇烈地咳嗽,嘶聲力竭,眼見著咳得就要暈過去一般。
屋中一片慌亂,玲瓏吩咐宮女傳了太醫,東音嫆扶著她躺下,垂下賬幔,太醫搭了脈,隻神色凝重道長公主染了風寒,需得調養幾日,萬萬不能再下床隨意走動。
東音嫆聽著,眸光微閃,待太醫走後,她親自挑起賬幔,看著臉色比方才更加蒼白羸弱的東惜若,一副擔心不已的表情:“皇妹,我看還是現在就告訴父皇吧,要不我代你說一聲。”
“別,別告訴父皇。”東惜若連忙拉住她的手,搖頭,“我不想讓父皇分心,你看,我眼下這身子也去不了父皇的壽宴,怕落他國之人的口舌。要不這樣,皇姐就代我去父皇的壽宴,告訴父皇,我身子不適就不去了。”
“嗯,皇妹放心,你就好生休息吧。”
“皇姐……”東惜若忽然拉住她的手,臉色羞赧,欲言又止,“戶部尚書蘇允聰明博識,文翰縱橫,聽聞他十分喜愛琴音妙曲,原本我想在父皇的壽宴上撫一曲他最喜愛的琴曲,可如今卻……”
東音嫆聞言,又見她少女懷春的神情,心中不禁一沉。東惜若對蘇允有意,父皇若知曉,她豈不是更沒機會?如此想著,她不由越發憤恨不甘起來,臉上卻盛滿柔和的笑意。
她低婉問:“皇妹可是想我代你撫琴一曲以表傾慕之情?”
“皇姐!”東惜若羞澀地低頭,“你怎麼知道我對他……”
東音嫆坐在了床沿,伸手握住她的手,道:“皇妹現在的表情任誰都看得出來,皇妹放心,我定當竭盡全力,待壽宴完畢,我找個機會替皇妹向他說明愛慕之情。”
“當真?”東惜若抬起頭來,麵露欣喜。
東音嫆點頭,笑得越發溫婉,她心中微定,終於放下心來。方才她安插在未央殿的宮女來稟報東惜若醒後,便匆匆趕過來。來之前,她就想好了一套說辭,就怕她不同意,出了岔子。
眼下瞧著她比之方才還羸弱不堪,有太醫的吩咐,東惜若不可能下床去父皇的壽宴,想來是無礙她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