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允忽然之間被關押大牢,朝野上下無不震驚。距離上一次他被東帝加封為太子少師,隻過了短短幾天的時間就被問罪。
這也讓一幹朝臣吃驚之餘有些狐疑,到底是什麼樣的罪名竟讓東帝龍顏大怒?
因為王先陽的緣故,再加上蘇允絕藝不群,東帝對他的浩蕩隆恩在朝野之上已是秘而不宣,甚至已有將他擇為長駙馬的趨勢。
然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到底包不住火,沒過多久,不光內宮後院,就連朝堂上都已經流言蜚語滿天飛。這畢竟關係到皇室醜聞,被東帝極其微妙地掩飾了。原內定的長駙馬還未正式下旨宣告眾人就和嫆公主苟且有染,為避免再出岔子,東帝下令讓羽林軍留守在宜陽殿監控嫆公主,直到蘇允認罪。
這幾日,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之竊喜和大快人心,尤其是東惜若。
月光渲染了潑墨般的冷夜,沉沉的禁宮仿佛拂上了一層薄薄的銀紗,朦朧綽約,宛如掩麵羞澀的美麗女子。
未央殿裏的宮女們掌完燈後陸續退去,垂落的銅製宮燈上燭火飄搖,寢宮裏霎時金碧輝煌。
寢宮裏坐著一個玉冠博帶的男子,黑珍珠般的眸子裏彌漫著一種望不見底的神秘光澤,氣質高雅如白雪,姿態從容如靜水。
他身著白色繡金長袍,以白底雲紋的玉帶束腰,外麵披著一件透明絲紗質的雲紋白色外袍,他氣定神寧地落下一顆棋子,那種與生俱來的“閑看庭前花落,輕搖羽扇城頭”的氣度和姿態,在這滄瀾大陸除卻蕭重月再無其他人。
蕭重月神色恬淡虛無地說道:“公主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
東惜若卻不語,隻看著棋盤上一局棋,想了片刻,手執白子落下。
“是因為蘇允下獄?在下委實不明白,公主為何對蘇允心懷怨恨和敵意?據在下所知,公主和蘇允在壽宴之前從未見過麵,莫非是因為他對嫆公主情有獨鍾?”蕭重月將一枚黑棋落在棋盤上,將對方逼到了絕境,“公主精湛的棋藝讓在下深感佩服,可是,公主你還是輸了。”
東惜若卻笑笑:“是也不是,攝政王大人今日的話有些多。”她細細看了看棋局,心中讚歎之餘也深感危險,蕭重月下棋穩而避其亂,洞悉而練達。
這樣的人深不可測不可捉摸,無論順境還是逆境,別人稱頌還是詆毀,他都能安然不動,泰然處之。待她成功,定要和他撇清任何關係,再也不能與之有絲毫瓜葛。
她由衷讚道:“攝政王大人的棋藝才是高湛精深,我等小小女子怎可與您相比。”
蕭重月卻不認同,他輕輕搖頭:“不,公主並非池中物,公主心懷坦蕩,蘭心傲骨,實為女中大範。”他忽然低低一笑,“在下很慶幸,有生之年能認識東國第一長公主。”
他的笑容迷蒙飄渺,有幾分迷惘,卻也隻是短短一瞬的時間便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