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參見父皇。”她欠了欠身施禮。
東帝抬頭,眼中一瞬閃過慌亂,不著痕跡地將手中之物藏於奏折底下,從禦桌那走下來,笑道:“若兒今日怎麼得空來了?身子可好些了沒有?”
東帝言語關切柔和,令她心中不由一暖,一股暖流涓涓淌過,上前一把抱住東帝的手臂,小女兒姿態般撒嬌:“父皇這幾日也不來看看兒臣,兒臣被太醫和嬤嬤她們管束,在殿中實在無趣得緊,也著實想念父皇。待身子好些了,就想著過來看看父皇。”
東帝享受著天倫之樂,語笑慈祥地撫摸著她的發頂:“你這小人精,說話就是甜。”
東惜若俏皮地嘻嘻一笑,頭靠在他的臂膀上。
“兒臣方才進來的時候碰到西國的大皇子,他來做什麼?”在東帝的膀上膩了一會兒,她狀似不經意提及。
“他是替蘇允來求情的。”東惜若詫異抬頭,隻聽東帝又說:“他說蘇允曾救過他,今日來想討個人情,放了蘇允,朕正想考慮。”
她沉默無語,西樓玉簡直在睜眼說瞎話,這種謊也扯得出來,不過她倒覺得有些奇怪,西樓玉為何替蘇允求情?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她看著東帝,嘟著嘴唇皺眉:“父皇,此人不懷好意,方才看兒臣的眼神奇奇怪怪的,兒臣很討厭。”
東帝卻說:“西樓玉此人行為舉止異於常人,不足為怪。但是,也是個不容小覷的狠角色。日後若兒若是再見他,千萬別與他接觸過甚。”
東惜若點頭,思慮間她順水推舟:“不過,父皇何不承了這個人情,放了蘇允。一來,給了他這個人情,於兩國友邦有好處。要不然,西樓玉定會認為東國拂了他的麵子,讓他丟了回臉,到時候回西國指不定編排東國;二來,兒臣知道,父皇一直拖著此事不聞不問,心中對蘇允定然有些念舊和顧慮。介時,大臣們問起來,也有個好的說辭。”
東帝聞言有些驚異地看著她:“若兒這些日子以來竟是換了個人似的,可有發生了什麼事?”
東惜若心內暗驚,不得不這樣說著:“父皇,實不相瞞,父皇壽宴那日,兒臣失足落水,醒來的時候猶如神明照拂,醍醐灌頂一般,神智清明亮堂了許多。”
說話之時,她仔細地瞧著東帝的反應,卻未料到,東帝眼睛裏竟一瞬閃過驚嚇恐慌般的光芒,他急急問道:“若兒說的可當真?”
東惜若點點頭:“父皇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東帝忽然歎了一聲,不知心中想了些什麼,竟流露出了幾分認命和感概的情緒來。
又是這樣的表情!
東惜若心下異常疑惑不解,自她重生以來,父皇和母後態度越發奇怪,到底有什麼樣的隱情,竟讓他們兩人恐慌不已?
她隱隱覺得,此事定和自己有關。
東惜若好奇心驅使,實在想再次問問父皇,然而想到自己不但得不到答案,反而會引起父皇的戒備,隻好滿心疑慮地告別了東帝。
來日方長,或許真如嬤嬤所言,待她成親之日,便是知道答案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