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才十二,便機謀蓋世,殺伐決斷,蘇允心中欽佩之餘又隱隱畏懼,動容之外更動殺機。
蘇允思慮良久,才作揖歎道:“公主棋藝之高,微臣佩服!”
東帝訝異:“就蘇愛卿都沒轍?”
他搖頭。
此時,東惜若忽然輕笑了一聲,“父皇莫非忘了,往日你便是這般教兒臣,身處逆境的破釜沉舟,瞧。”她替東帝下了一枚黑子,隻是一瞬,便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東帝驚訝地張大了嘴,終於放聲大笑:“想不到若兒失足落水,果真得神明庇護!我兒天資聰穎,就連焱兒再過幾年都比之不足。”
東惜若卻嬌嗔,“父皇取笑兒臣,當年你還說兒臣笨比榆木。要說天資聰穎,怎比得過滄瀾四公子之一的蘇大人。”
忽然提及他,蘇允不由心下警惕,卻不料,竟聽到她如閑話家常般娓娓說來:“當年,蘇大人高中狀元,兒臣遠遠瞧過一次,兒臣那時一時恍惚,竟以為是天上的謫仙下凡來了。”說罷,她掩唇嗤嗤一笑,似是不經意地看了蘇允一眼。
蘇允正好抬眼看過來,眸中又驚又疑,見他神情異樣,東惜若頓時心頭冷誚,麵上卻愈發笑得開懷。
東帝聞言,搖頭一歎:“隻可惜愛卿心中有人了。”
她輕笑:“父皇,人生如棋,人如棋子。同樣的棋子,誌不同,誌相同,路卻不同,人各有所命。蘇大人心中所愛所選,從第一顆棋子落下之時,就已成定局。蘇大人,你說是麼?”
蘇允心中一凜,隻低聲說:“公主殿下說得是。”
意味深長的話,東帝也聽出來了,隻當是若兒對蘇允的偏見之語,並未往深處多想,隻隨意問了一句:“聽聞,愛卿精通音律,極喜琴音妙曲,當初便是對嫆兒的琴音一見傾心。到底是什麼樣的曲子竟讓愛卿對嫆兒念念不忘,情癡如許?”
蘇允眉眼鬆動,神情有些愉悅,又怕因為他的話而引起東惜若對嫆兒的傷害,隻略回道:“回陛下,隻是天時地利人和罷了。”
“愛卿何必隱瞞,能讓你心動,嫆兒的琴藝自然是絕藝高超。”東帝笑道,忽然又問東惜若,“若兒也精通音律,嫆兒比之若兒又如何?”
蘇允驚訝,他沒料到東惜若竟然也精音律,不由看向她,隻見她隻抿唇淺笑,並不想多說,隻笑:“隻是兒臣閑暇無事的娛樂罷了。父皇,蘇大人來此已多時,定有要事稟告,兒臣也該回去了。”
東帝卻道:“若兒無需回避。”
正欲欠身離開的東惜若沉吟片刻,點了點頭,留下了。
蘇允不可置信,後宮女子不得幹政,除非是將來要繼承大統之人。東帝這幾日有意無意總讓東惜若參與政務,難道東帝心中早已另選皇儲?可如今,太子雖年幼,但也天資聰穎,足堪大任……
他心中越想越亂,直到東帝問話他才驚醒。
“愛卿是何要事如此機密,連若兒都聽不得?”東帝見他良久沉默,似有難言之隱,“若兒不比他人,愛卿盡管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