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四人大吃一驚,尤以張虎最為震驚,他不由震怒,立刻起身,說道:“老夫不服!你一個公主憑什麼對老夫指手畫腳!”
東惜若依舊敲擊著桌麵,麵色毫無變化:“對本宮不敬,是為一罪!”
“你!老夫不信,陛下哪裏來的口諭,定是你這個黃口小兒胡謅,對老夫公報私仇!”
她不鹹不淡道:“藐視聖上,是為二罪!”
“我呸!老夫今日就不信你這黃口小兒還能奈我何!”
“以下犯上,是為三罪!”東惜若從始至終未看他一眼,隻娓娓說來,“國難將至,張將軍卻忽於職守,怠慢軍紀,一味貪圖享樂,絲毫不顧東國百姓的安危,此為重罪!數罪並罰,軍法處置!”
張虎氣得七竅生煙,還未罵出口,隻見她朝陸郎原問道:“陸將軍,這些個罪名,軍法該如何處置?”
陸郎原大快人心,立刻回道:“回稟公主殿下,數罪並罰當以軍法仗斃!”
東惜若溫聲說:“念在張校尉當年赫赫功績,仗斃不至於,那就當眾軍棍一百。”她起身,“來人呐,將張虎拖下去!”
張虎最愛麵子,如今在所有士兵麵前出了這個醜,才是對他最好的打擊,讓他再也不敢小瞧於她。
左右士兵上來架住張虎,立刻將他拖出帳外,他憤怒地咆哮著,不過片刻,淅淅瀝瀝的大雨聲裏便傳來嗷嗷的淒慘大叫聲。
其餘跪地的三人,不由心思忐忑,麵對這個年紀輕輕,氣勢卻淩人的長公主,大氣也不敢出,這哪裏是一個十二歲小姑娘該有的氣勢和態度,心中隱隱明白了為何陛下讓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姑娘千裏迢迢來此指揮軍帳。
隻聽座上之人又道:“至於你們三人,本為良將,隻是誤聽於人,念在還未誤入其道,各罰軍棍十下。”
三人不由鬆了一口氣,不約而同領罪:“謝公主殿下!”
幾人領命謝罪,各自退出了營帳。
帳中隻剩下陸郎原和東惜若兩人,陸郎原卻忽然不自在起來,異常拘謹地站著,低著頭默不作聲,又不時飛快地看一眼坐於帥座上的人。
東惜若起身走至他的身邊,問道:“你在看什麼?”
陸郎原黝黑的臉一下熱了起來,他不自在地搔著頭,語無倫次地搖頭:“沒……沒有,末……末將隻是覺得長公主殿下十分好看。”說著立刻飛快地又瞧了她一眼,見她兩道彎彎的柳葉眉挑起,嚇得又搖頭,“不不不,末將不是這個意思……末將是那個意思,末將覺得……覺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東惜若詫異:“你認識本宮?”
陸郎原低著頭,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地道:“嗯,前年末將跟隨家父參加宮中的百花宴,見過長公主殿下。”說著,不知想到了什麼,感覺自己的臉仿佛紅透了,頭不由垂得更低了。
東惜若隨意地點頭,說道:“驚羽關在何處?帶本宮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