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斑斕如畫,雕刻栩栩如生,描金黒木,純銀鑲邊。隻這一小小的盒子,便價值百金,更遑論盒中之物?
秋明月坐在梳妝鏡前,纖細白嫩的手指在那盒子表麵上的圖紋慢慢撫摸而過。指尖輕輕一挑,盒子打開,頓時一陣撲鼻的清香。那香味很淡,飄散在空氣中卻似凝固般,久久不散。仔細看,盒中之物卻是幾乎透明的乳液。表麵光滑,內裏有流紋晃動,就如海水裏搖擺的魚尾。盒中內壁也另有乾坤,竟是用一層白玉粉刷而成的一個茶杯大小的圓砵。也正因為如此,那乳液才沒有浸透木盒。
胭脂醉?
她手指勾出一點乳液,那乳液沾染指甲,看似柔軟卻沒有滴落而下。
誰能知道,京城裏人人搶破頭顱難以得到一小瓶的胭脂醉,在她手中足足一盒?
啪——
關上蓋子,她嘴角笑意微冷。
一盒算什麼?如果她想,多少盒都沒問題。
沒錯,她就是水鏡坊背後的那個神秘的幕後老板。
三個月前,正是她祖父出獄之時。那個時候她便知道,終有一天,她會回到秋府。沈府雖比不得京中富貴之家,但是祖上好歹也有幾家商鋪。外祖入獄,母親又柔弱擔不得大任。她自穿越而來,便接手了沈家所有商鋪。所以,她很早就開始準備,以一個神秘人的身份在京城開一家胭脂水粉店,成為京城貴婦狂熱追求場所。
第一天踏進秋府大門,哪些人對她有敵意,哪些人對她和善,她一眼就能看出來。秋明玉更是單純得愚蠢,想什麼都寫在臉上。同一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她早算準了秋明玉肯定會無事找茬兒。花容傷口上的根本就不是什麼胭脂醉,不過是她用提煉胭脂醉餘下的花粉而已。胭脂醉一沾染,除非用特製的水清洗,否者香味會持續三天至七天。她怎麼會那麼笨,讓自己落下把柄給大夫人抓?
夏桐打了簾子走進來,見秋明月盯著盒中胭脂醉,微微一愣,而後輕手輕腳靠近。
“小姐?”
秋明月沒回頭,淡聲道:“你想問什麼?”
夏桐猶豫了一會兒,小聲問道:“小姐為什麼不告訴七小姐她房裏的胭脂醉是六小姐讓人放進去的?”
秋明月淡淡起身,並沒有回答,而是吩咐紅萼道:“把這個帶上,我要去看四姐。”
紅萼走上來,“是”她手裏拿著一個白色的小瓷瓶,熟練的在秋明月伸出的手指上滴下透明液體。不過頃刻之間,那泛繞在空氣中淡淡異香一點點退散,直到蕩然無存後,她才從懷裏掏出一小方塊絲巾,將那盒子包好,又放回懷裏。
跨出門口,秋明月淡淡的嗓音才傳來。
“我從不用無用的人。”
夏桐微微一震,抬眼卻隻捕捉到那一角消失的裙擺。
無用的人,小姐也是指她們麼?
秋府大院,分東南西北。老太爺和老太君住南苑,大房住東苑。二房住西苑,三房住北苑。而每一苑又按照各房姨娘小姐少爺的人口分為數個小院子。秋明月如今要去的,便是西苑的蓮苑。那是四小姐秋明珠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