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宮裏,宮女的名字是不能和主子的名字相同,是要犯忌諱的。哼哼,我就是故意的。叫她欺負人。哈哈,我告訴你吧,每次遇見她,她見到春柔就一臉鬱卒,像死了娘一樣……”
秋明月捂住她的嘴,瞥了眼四周。
“小心隔牆有耳。長公主刁蠻有餘智力不足,可德妃在宮裏混了大半輩子,什麼事兒沒經曆過,要是發起狠來,對付你一個黃毛丫頭,簡直綽綽有餘。你娘雖然是皇家公主,可出嫁的公主到底隨了外姓,哪裏及她一宮之主地位高?你小心禍從口出。”
宇文溪打開她的手,笑意不止。
“安啦,沒事啦,這個地方沒人來的。哈,就算有人來聽見了也不敢說出去。要知道,這種話誰說誰死。皇宮那個地方就是這樣,肮髒齷齪,每個地方都不幹淨。皇宮骷髏能堆成一座城,後宮的鮮血能彙聚成一條河。”
秋明月揚眉,見她秀麗的眉眼滿是譏誚和冷諷,還有濃濃的厭惡及黯然,似乎對曾經見到的某件事深惡痛絕又無可奈何一樣。
“溪溪?”
“嗯?”
宇文溪側眸看她,見她皺眉,目光神思,像是在探索。她又沒心沒肺的笑了笑,“哎呀,不要用這種目光看我啦。我都不好意思啦。”
她故作害羞,聲音也故意變得爹聲爹氣的。
秋明月不由得笑了笑,“小小年紀,幹嘛一副深沉滄桑的摸樣?跟個小大人一樣。”
宇文溪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眉眼的神采也黯淡下來。她看著遠處碧綠叢林後隱隱顯露的角隅,看著枝葉灑灑破出碎裂的金黃色澤,襯著遠處一池碧湖,粼粼波光如蕖。她的目光寂靜而悲涼,像隕落的流星。黯淡,而無光澤。
“人總是要成長的。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寧願不要這種笑著帶淚的成長。”
秋明月皺眉,看著宇文溪,這一刻的她有些陌生,全然沒有剛才的活潑與開朗,眉宇暗沉,眼神死寂而蒼涼。這樣的神情,一點都不符合她的年紀。
“溪溪。”她輕輕喚了一聲。
宇文溪一愣,“嗯?”
“你剛剛在想什麼?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傷感了?是發生了什麼事?”宇文溪眼中神色漸漸散去,眨了眨眼,忽而咧開嘴笑了起來。
“沒有啊,隻是想到一些不開心的事而已。”
她故作輕鬆的話卻沒有打消秋明月的疑惑,仍舊緊緊皺著眉頭盯著她,宇文溪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