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月驀然間冷汗涔涔,感覺這個人好可怕,連神秘如容燁,諱莫如深的鳳傾玥,韜光養晦的鳳傾璃,抑或者是笑麵虎孝仁帝,以及這皇城中其他人。所有人加起來都沒這個人讓她感覺到害怕,甚至是驚恐。
他到底是誰?他又知道了什麼?那樣一局棋,他——
他給自己設置了一場幻滅的陷阱,隻待自己一步步跳入。他正等在洞口,俯身微笑而望,笑意裏森寒又冷漠。
夜風冷冷的吹過來,她突然打了個寒顫。鳳傾璃感覺到了,關心道:“娘子,你怎麼了?”
“沒事。”
秋明月突然又想到,平安侯那般輕輕巧巧的擺了那樣一副寓意深厚的棋,鳳傾璃是否已經看清?所以,在當天宇文溪捧起那盤棋到自己麵前的時候,他是否已經洞察一切?
這樣想著,她神色便有些恍惚起來。心裏頭壓抑堆積的那些事似打開了一條口子,洪水傾覆而下,幾乎湮滅了她所有的思維理智。
鳳傾玥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是從未有過的複雜,隱隱還透著幾分悲涼。
“明月姐姐,你怎麼了?”
宇文溪走過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沒有。”
秋明月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神智卻是已經恢複完全。
“那你怎麼神不守舍的?”宇文溪明顯不信,“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
秋明月鳳眸已經恢複了清明,清波流轉,晃動著夜風下搖曳的宮燈,竟然有一種妖冶的美。
“我在想,你真倒黴。”
宇文溪一愣,怎麼又跟她扯上關係了?
秋明月歎息一聲,語氣不無悲憫。
“有那麼一個爹,我真懷疑,你是怎麼安然無恙到今天的。哎~果真是老狐狸一隻啊。隻不過我很奇怪,人家都說虎父無犬女,你怎麼沒繼承你爹的狐狸本質,長成一個小狐狸?”
宇文溪瞪大眼睛,還有些回不過神來。旁邊,宇文硯已經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
宇文溪回頭就瞪了他一眼,“你笑什麼?”
宇文硯實在是忍不住,見宇文溪臉色越來越黑,他才勉強止住笑。
“沒……沒什麼。”
他咳嗽兩句,又對秋明月道:“表嫂,我真是佩服你啊,嗬嗬,你說得沒錯,我爹他就是個老狐狸。”他嬉皮笑臉的,還衝眨了眨眼,一臉的玩世不恭。
“不過如果這話你能當著我爹的麵麵不改色的說出來,我就對你心服口服了。”
秋明月斜睨他一眼,對他的稱呼不置可否。
“敢情你現在對我口服心不服?”
宇文硯臉上笑意僵住,有些不自在的輕咳兩聲。
“表嫂,你絕對誤會了,我……”
鳳傾璃忽然將目光落在他身後,“許姑娘,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