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
鳳傾璃似乎想要阻止,秋明月淡而冷的聲音落下。
“我不想做第二個鳳輕舞。”
鳳傾璃呼吸一滯,未出口的話就這樣咽了下去,眼神自嘲而哀痛。
燕居打量了她幾眼,似有所悟。
“也好。”
鳳傾玥卻突然低頭,用一種從未有過的認真語氣說道:“鳳傾玥的一生也隻做一件事,幫他登上皇位,為此,不惜犧牲一切。或許你會覺得幼稚而可笑,然而對於華家的人來說。一生如果能做好一件事,已經夠了。”他閉了閉眼,聲音輕而淡。
“我今年十九歲,也就是說我還能活一年。在這最後一年的生命裏,我不想多年苦心白費。所以,即便到了今日你告訴我這十幾年的堅持都是錯的,我也寧願一錯到底。”
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至少她翩然的腳步曾踏過他貧瘠的生命,留下了斑斑腳印。當初放棄,他或許後悔過。然而如果重來一次,他依舊會如此選擇。隻因為,他一生陰暗,不想將心中唯一純粹而聖潔的感情也變得汙濁不堪。那對她是一種玷辱,對自己也是一種嘲諷。
他寧可一生無法擁有她,也不要是因為那些所謂的算計解咒而擁有她。即便他心中無愧,總是會留下深深傷痕。他不要那樣帶著殘缺的感情,他寧可從未擁有,至少心中那片獨屬於她的地方永遠幹淨純粹。
或者她根本不屑一顧,然而他還是想要給她留著。
也或者,他隻是給自己蒼白黑暗的人生,留住那唯一的光明。
秋明月怔了怔,燕居卻開口了。
“你是我西戎的七公主,正宮皇後所出。”
什麼!
秋明月睜大眼睛,極致的嘲諷和從未想到的真相打擊得她幾乎站不穩。然而她很佩服此刻自己還能保持麵色鎮定。其實說起來也不是多麼驚訝,當初鳳傾璃莫名其妙對她說起西戎流落民間的七公主之時,或許就是另外一種暗示。隻是彼時的她,卻下意識去排斥和思考。現在想來,其實很多事情都有跡可循。
比如鳳傾璃一日比一日更加深邃的目光。
比如他時時刻刻對她說,“不要離開我。”
那是一種已經了悟結局卻害怕麵對的絕望呼喊……
再比如,她經常半夜醒來身側沒有他的身影,隻餘冷風颼颼。
這一切的一切,其實隻要她認真思考,都是有跡可循的。
極度的震駭過後,她很奇異的接受了這個事實。然而下一刻,她又想笑。當初她就是因為這個該死的身份,因為顧及母親和弟弟才會被燕居利用。如今到頭來,原來她根本不姓秋,原來她曾經那些所謂的隱忍和委屈全都是一場笑。
嗬嗬,不得不說,那個女人真是好心機,好算計。一步步,從未給自己退路。如今看似走出了從前的牢籠,卻又走進另一個永遠也無法逃出來的圈套。
這三年來的忍辱負重,終是別人的另外一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