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弘有些訝異。
“別用這種目光看著我。”秋明月側過頭盯著窗外,聲音悠悠蕩蕩似浮生琉璃。
“容燁雖然看起來對我表現出極大的興趣與熱情,但是我卻能察覺他有意無意的疏離和冷淡。而這種感覺,與我在鳳傾玥身上感受到的,如出一轍。”
端木弘蹙了蹙眉,“所以你就開始懷疑他?”
“不。”秋明月搖搖頭,“一來那個時候我處境太艱難,根本沒空去思考這些問題。二來我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感覺這種事總歸是太過虛無縹緲。而且那個時候他們兩個人在我看來,完全就是雲泥之別。試想,一個人怎麼能將和自己完全不同性格的人偽裝得如此淋漓盡致入木三分?”
她歎了口氣,有些自嘲道:“大抵那個時候我還是太自負了,自覺我本人演戲演得不錯,世上難有人出其右,所以也就忽略了。直到那****在鎮南王府看見洛竹音——”
她神色有些飄忽,眼前浮現那日丹華園中衣衫鬢影,群芳彙聚,嫋嫋娜娜,嬌聲笑語。而那女子獨立眾芳之間,嘴角的笑意冷淡而嘲諷。
轉眼間,又見那日皇宮,昭陽殿外,那女子一身白衣,與刀光劍影下牢牢護她安全,最終葬身於血泊之中……
“女人的第六感向來很靈驗。那個時候,我看到了洛竹音看鳳傾玥的眼神。那絕對不是一個幼年隻憑一麵之緣就深藏愛慕於心的眼神。她是一個驕傲的女子,也有足夠讓世間男兒瘋狂的資本。她說她第一次見鳳傾玥的時候,隻有五歲。五歲的孩童,縱然早熟,也決計不可能因對一個七歲的少年有如此的執念。更何況,我不認為她是一個除了****就一無所有的女人。那樣的眼神,分明是看著一個非常熟悉以至於將那熟悉提煉成了習慣,在習慣中沉淪癡戀……”
“她自幼在洛陽長大,又豈能見到從小在京都的鳳傾玥?”她又笑了一下,眉目多了幾分歎然和蒼涼。
“她會武功,我早就察覺到了,隻是一直不敢確信。然而這一切的巧合加起來,足夠我確信懷疑甚至是肯定那樣的真相。然而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敢真正確定他們兩個是同一個人。沒有把握的事,我向來不做。”
她抬手接住一片落葉,仔細摩挲著那些錯亂的紋理,似品味著這半生錯亂的軌跡人生。她在就在這樣如蜘蛛網錯亂的重重陰謀下,努力掙紮,期待撥雲見日那一天。
“直到那****在燒毀的鳳棲宮發現了那一封血書,燕居讓金嬤嬤把我擄走,鳳傾玥救我的那一次……讓我真正確定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