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弘歎了口氣,“小七,聽我的,不要太強迫自己了。別忘了,你隻是一個女人而已。很多事情,用不著你去承擔。”
“可我也是一個妻子。”
秋明月的眼神卻很認真,“當初我被迫無奈去接近他,他明明知道,或許對我有探究有防備,卻終究沒有做過任何傷害我的事,反而還一直寵我嗬護我。到最後甚至是想要違背自己的原則和自己身上流著的屬於大昭皇室血統的使命,也要留住我。直到我不得不離開的時候,他即便是萬分痛苦,也用他的方式成全了我。”
她眼底有淚花閃爍,卻深深吸一口氣,憋回眼底的淚水。
“即使這一次我讓你去試探他,他對我讓那個就一如從前。你說,我還有什麼資格去恨去怨?從前我總是想著以後絕不讓任何人再欺負他,然而仔細想來,從我十三歲遇見他到現在我已經快十六歲了。快三年的時間,我除了讓他操心為我受傷以外,似乎什麼都沒有為他做過。”
端木弘沉默了一會兒,低低道:“小七,我不知道你和鳳傾璃曾經發生過什麼。但是你記住,無論你曾經失去了什麼,將來還會失去什麼。至少——”
他頓了頓,吐出一口氣,語氣輕柔而認真。
“你還有三哥。”
秋明月一震,聲音嘶啞的喚了一聲。
“三哥……”
這一聲三哥出口,她隱忍多時的眼淚也不由自主的落下。
“別哭了,要是讓妹夫知道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他好笑又憐惜的掏出帕子給她擦幹眼淚,“好好一個美人,哭成這樣,難看死了。”
秋明月撲哧一聲笑了,“你還真是天生的幽默細胞足,什麼時候都能讓人花眼淚為笑顏。”
她吸了吸鼻子,“三哥,其實我很好奇。比起我來,你自小經曆的那些腥風血雨應該也不少吧。你怎麼還能如此的玩世不恭,如此的……明朗坦烈?”
端木弘一笑,負手看向遠方,眼神有些遙遠也有些回憶。
“因為我的母親,她是個可憐的女子,她隻活了二十五年。其中有二十年,都是在這皇宮度過的。二十年來,她沒有一天不膽戰心驚,步步小心。得到父皇的寵幸,並沒有讓她一朝麻雀變鳳凰。那所謂的盛寵,給她帶來除了無盡的嫉妒和麻煩以外,就是沒日沒夜不間斷的淚水。”
他低著頭,看著地上一隻螞蟻蹣跚而過。想起許多年前,自己和母妃住在一個冰冷的宮殿裏,沒有父皇的寵愛,連一個宮女太監都能對他們趾高氣昂頤指氣使。那些兄弟姐妹,一個個的都欺負他,欺負母妃。母妃總是用瘦弱的雙臂將自己抱在懷裏,一聲聲的說著。
“別怕,不要哭。我一生都活在淚水和痛苦裏。弘兒,我的孩子,你不要走母親的路。你一定要堅強的,笑著活下去。母親今日的淚水,今後全都要化作你日後笑的動力。這是我的期望,也是你應該有的人生。那些皇權名利,那些榮華富貴,那些高樓獨望。太過美好,卻也太過寂寞。母親不希望你以後的人生,都那樣一個人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