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都快著點,磨磨蹭蹭的像什麼樣。”胖得跟圓球相差不遠的中年男子不斷地催促著來來往往的人,聽他的聲音有些尖銳,雖然不算很難聽,可明眼人再瞧到他光滑無比的下巴時,都知道此人並非尋常之人,正是宮中所有的太監。
“福總管,福總管,郡主要生了,郡主真的要生了,我們要怎麼辦,怎麼辦啊?”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衝了過來手足無措地問,肥胖男子正是伺候兩任主子的太監平福連忙揮手道:“別催了別催了,我這不是讓人準備東西去了嗎?再說了,郡主一早就產婆那些人都過來,這些人都是經過郡主專門培養出來接生的,郡主肯定會平安無事的,別慌了別慌了,讓人瞧見了,像什麼樣。”
女子聽得也漸漸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啊!”的一聲慘叫傳來,無論是平福還是女子都忍不住一抖,然後同時頭也不回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皇上,皇上您先別著急,大夫都說了,郡主這才剛剛發動,沒那麼快生的,您坐著歇會兒,歇會兒。”
又一個年輕的太監跟在一個俊美非凡的男子身後不停地安撫,男子正是連獨漠一把推開他,“閉嘴閉嘴,都給朕閉嘴,跟在朕的耳邊吵死人了。阿洛怎麼沒聲音呢,不行,朕要進去看看。”
橫衝直撞要往裏麵去,不管是那個年輕太監還是平福,都立刻上前來把連獨漠給攔住,“皇上,此舉不妥,產房不吉利,您進去萬一衝撞了您,那可怎麼得了啊!而且也沒這規矩。”年輕太監直接地說出了心中的擔憂,總的一句話,一定要攔著連獨漠進屋去。
“屁規矩,給朕滾遠點。”連獨漠急得粗話跟拳腳一塊出動,直往年輕太監身上招呼,可沒等他走進裏屋,兩個女子扶著一個大腹便便的女子走了出來,連獨漠心急如焚地上前搶先扶過那女子,“阿洛怎麼了出來了,是哪裏不舒服,還是……”
“沒事兒,隻是剛發動,大夫們都說讓我多走動走動,一會兒好生些。”女子正是孟洛笑得解釋,連獨漠怕得手掌直冒汗,可在這麼多人的麵前,他又不敢顯露,倒是孟洛被他那麼捉著手,倒是清楚得很他的狀況,開解道:“沒事兒的,生兒育女那是女人的天性,我們的孩子打從在我肚子裏就安份,就是出生的時候也定不會讓我吃太多苦頭的,別擔心。”
雖說孟洛一直裝作風輕雲淡的樣子,但她蒼白的臉,還有直冒冷汗的額頭,無一不在告訴別人她心中的害怕與不安。連獨漠又何嚐不知,隻是他心裏是真的害怕,害怕極了,都說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得知死於難產中的女人不計其數,越是到孟洛快要生了,連獨漠就越是後悔,你說你說,他為什麼就想讓孟洛生孩子呢,若不是他存著這個念頭,阿洛也不用吃那麼多的苦頭。
“不管這一胎是男是女,以後我們都不要再生孩子了。”連獨漠鄭重其事地作下如此決定,孟洛完全懂得他內心的害怕不安,點點頭道:“好,生完這個,我們就再也不要生了。我還擔心生得太多了,到時候整個人胖得不成樣子,皇上要嫌棄我,跟別的女人風流快活去了呢。”
聽到孟洛還有調侃他,隻是這內容,著實讓連獨漠哭笑不得,附在孟洛的耳邊道:“阿洛再胖也胖不過現在這個樣子,阿洛這般我都沒找別的女人去,所以阿洛也不必擔心將來我會看上別的人。”
這話怎麼聽都覺得意有所指,孟洛幹脆地當沒聽到,倒是腹中的痛楚越發地濃烈了,孟洛捂著肚子看向身側的婦人,“差不多了吧,羊水好像快破了。”
“是,郡主,快來幫忙扶郡主回產房。”婦人上來摸了一把孟洛的肚子,招呼人來幫忙,連獨漠握著孟洛的手一緊,孟洛衝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安撫著他說沒事兒沒事兒。連獨漠最終不舍地放開孟洛,親眼看著孟洛被人扶了進去,他看不清裏麵的情況,可腦海裏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二十年前,葉氏生產時的樣子,當時下人們說過葉氏生產凶險時,他擔心的隻是腹中的孩子是不是安寧,而如今,他滿心想的是孟洛,其次才是孩子,原來,真的是心情不一樣,在意的也不一樣。
連獨漠圍著房間轉了半響,卻沒聽到孟洛叫喊過一聲,連獨漠覺得不對勁了,“讓人去問問,阿洛怎麼不叫?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平福身邊的女子紅櫻立刻走進了產房,沒一會兒又折了回來,可那神色吧,很詭異地讓人看不透。連獨漠一見她臉色不同,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兒了,臉色立刻一變,“怎麼了紅櫻,可是阿洛出了什麼事兒?你倒是說話啊!”等了半天沒見紅櫻有反應,連獨漠立刻決定往裏麵衝進去,紅櫻回神了趕緊攔著道:“不是不是,皇上您別擔心,郡主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