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學藝(1 / 2)

幾天後黃承彥走了。

諸葛亮時常外出和幾個人聊天,具體什麼人什麼事我不知道,但我隱約覺得我妻子說的話在諸葛亮身上起了反應。諸葛亮時常把一些時局問題掛在嘴上,這有些出乎他父親的意料,諸葛珪說:“此前從沒有希望二兒子走政治路,但幾天內就像換了個人。”

我和妻子終於調整過來,並且受到左慈的邀請跟他一起出去走走。

我們一再拜謝諸葛亮一家的盛情款待。

諸葛亮畢恭畢敬地對我妻子說:“將來夫人若是有事盡管吩咐。”看來她們是師徒相稱。我看了一眼妻子眉開眼笑的樣子,心想你對三國究竟了解多少,終有你沒貨的時候。

離開臥龍崗,我們盡走些小路山路,有些地方甚至不能說是路,但看瘦得隻剩下骨頭的左慈在前麵不緊不慢地走,我們也不好說什麼,何況我們對路程一點也不熟悉。

好在我們的馬特別的健壯,妻子騎在馬背上也不算吃力,一路上也不曾到住戶人家或旅店落腳,都在荒廟或是破敗的空房子裏住宿。吃的都是從左慈袋裏取出來的饃饃餅子,也不知那袋子裏到底能裝多少東西,反正一路上吃的用的都是從那個袋子裏取出來的,但從沒見過他放什麼東西進去。

盡管我們始初對這種生活非常不習慣,但我們知道我們別無選擇,有一次我忍不住問他我們究竟要到哪裏去。

他竟然頭也不抬地說:“到去處去。”

我氣得恨不得在他後麵狠狠地踢他一腳。

大約走了一個多月,妻子雖然是騎坐在馬背上,但還是吃不消,夜間我查看她兩臀部竟磨破了皮,且邊緣結起了老繭。

我真奇怪妻子平時在家一直是嬌滴滴的,我銜在嘴裏怕她化了,捧在手心裏,怕弄傷了她,此時竟真正變了一個人。

我想這期間事情來得突然刺激她的緣故,我不想再刺激她了,防止增加她的心裏負擔。

這天妻子實在走不動更不遠坐在馬背上。

左慈看我們這樣子說:“好吧,我們就在這裏住一段時間。”

我抬頭看了周圍四麵環山,蒼鬆翠竹,我們此時正落腳在穀底,環境十分幽靜,一條小溪宛轉橫過山穀,樹林裏鳥語花香,雖近深秋,樹葉開始零落,楓葉火紅,但並不見得冷。

左慈指著一個隱藏著的山洞說:“你們就住在那裏吧。”他又指著不遠處的有一棵幾人才合抱的樹說:“我就住在那棵樹上。”

我們已經習慣他的安排,也習慣他不多說話,在路上一個多月裏,他除了常規安排,基本上沒說什麼多餘的話,隻是讓我們在路上多看看。

我們把馬放開,攏起韁繩,任它自由活動,盡管我從妻子的眼神裏看出她是十分舍不得的,何況這不是一般的馬。

我很想和妻子說:“這是一隻麒麟。”雖然我沒見過麒麟是什麼樣子,但我知道它是天獸,會百般變化,我們遇到它是我們的造化,這是左慈對我說的。

我把馬背上的東西收拾在洞口,扒開洞口的蔓藤,洞口有半人高,我舉起一隻火把。

彎腰進去走有一丈遠,洞中豁然開朗,三顆似夜明珠樣的圓球嵌在頂上,光線甚好。整個洞府有兩人高,十來丈見方,鍋碗瓢盆甚至連床鋪蚊帳都有,褥子是鹿皮的,鋪得厚厚的,大約洞裏有點寒涼。

還有一張石桌和圍著凳子的石凳,上麵放著茶具,洞壁深處有一龕,龕裏供奉著一尊拳頭大的老子塑像,香爐裏有小半截未燃盡的細香,龕的左側有大拇指頭粗的洞,不停地流水,水落的下方有一口臉盆大小的潭,不知深淺,並不見漫溢。

我忙把妻子帶進來,妻子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舌頭伸得老長老長的。我見她這般傻眼樣子忍不住踹了她一腳。

她這才回過神來。

妻子一愣一愣地問:“這是什麼地方?簡直是神仙洞天。”

我嗤笑地說:“你管這是什麼地方?有吃有住,反正那老怪物對我們似乎沒有壞意。”

我們胡亂地吃了些東西,順便舀些潭水洗了把澡,潭水溫度適宜,不亞於礦泉溫浴。

我和妻子相擁而眠,醒來時覺得一生從沒有睡過如此舒服的覺,並且覺得渾身骨節咯咯暴長,似乎有使不完的勁。

我問妻子有什麼感覺,妻子說覺得記憶力竟如神助,除了在繈褓裏的事情記不得,其後的每一件事情就像剛發生過的一樣。

我想我也是這樣的。

洗漱完畢,我們出了洞府去看左慈。

這時左慈已坐在一塊似乎天然形成的石凳上打坐,兩眼微閉,對我們的到來竟不作理睬。

妻子剛要叫出聲來,我忙製止。兩人依葫蘆畫瓢的模樣坐在另外兩個石凳上。

一直到傍晚時分,左慈才睜開眼。我們也奇怪竟然坐這麼長的時間不覺得腿酸腰痛肚子餓。

左慈一臉嚴肅地對我們說:“公子夫人二位來了,也不叫我一聲?”

這時妻子紅光滿麵,臉色雲霞飄逸,像十來歲未出閣的小姑娘。她本是皮膚白皙,丹鳳眼,櫻桃嘴,是我們單位的院花,也是我窮盡手段軟硬兼施才搞到手的,此時隻見她麵若桃花,如一尊玉觀音,周身散發出橘黃色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