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冰原有特殊,這話聽起來毋庸置疑,但這群宗門所謂天才豈肯輕易在人前示弱,那還不讓人覺得自己被一個小丫頭唬了,麵子上哪掛得住?
所以瞬間下麵群情激昂,有幾個自視甚高的甚至幾欲踏上戰台。但就在他們即將踏上戰台的一瞬,白雨落的眼神到了,不知為何,剛剛還躍躍欲試的幾人,瞬間猶如被人一盆冷水澆下。
白雨落那淡漠的眼神,冰冷到極致,此刻她的眼神同她一貫的氣質截然相反。那一瞬,白雨落已不是白雨落,之前一直都沒有什麼距離感的女人忽然變得不食人間煙火了,同麵對的宗門天才之間似乎瞬間勾勒出了一條天塹鴻溝,不可逾越。絕美臉頰和冰冷的眸子帶出的反差,令人心顫,令人心悸。那如有威勢般的眼神,此刻就像劍,極致的劍,絲毫不讓的凶悍抵在幾名即將踏上戰台之人的咽喉。
刹那的呆滯之後是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自慚形穢。在宗門眼中,在授業師尊眼中,這些人裏不少都將是會成為宗門未來的棟梁,玄牧國曆史上將留下濃重筆墨的後起之秀。但此時在白雨落的麵前,別說自信,甚至許多所謂天才連再看一眼這女子的勇氣都不再有。劍道?還是劍意?天知道!這清一齋這二十年來的最強弟子真的很弱?拭目以待!
進退兩難,幾名剛剛還囂張跋扈的家夥,此刻才真正感受到冰冷刺骨的殺意,但他們能說麼?敢說麼?丟了麵子倒是小事,丟了性命那才真冤。一個小小的幻真閣外門弟子李子墨就已經連續不斷的帶給他們驚喜了,難道這名正言順就該是強者的清一齋傳人就真如她展現在眾人麵前般的孱弱?如果是,那剛剛如若實質般抵在他們喉頭間的那股銳利是什麼?
尷尬的,幾人不能進也不能退,隻能勉強維持距離,不再越雷池一步的變成了觀戰者。
但相比這些人,顯然寒沐凡更鬱悶。
不牽扯任何,你敢麼?李子墨直白的挑戰,白雨落應允的輕鬆。寒沐辰後路已斷,戰或者不戰,今日他都顏麵喪盡。戰,以他武師境身份被幻真閣外門弟子挑戰,無論勝的怎樣摧枯拉朽,別人都不會記住他的強大,隻會說他恃強淩弱。不戰,那就更丟人現眼、遺臭萬年,甚至一生一世淪為他人笑柄。
“怎麼?不敢了?若是不敢,你當在場所有人麵說句你寒沐辰是懦夫,我李子墨就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李子墨冷笑,他的話如同引線點燃了寒沐辰的憤怒。這話將寒沐辰逼向絕路,再沒回旋餘地。
“笑話,區區幻真閣外門弟子我也會怕?隻是這裏乃幻真閣地盤,我憑什麼信你?萬一等會危急關頭蹦出誰誰誰阻撓怎麼辦?”
李子墨當然知道寒沐辰的話隻是托詞,他的猶豫李子墨看的無比清晰。相較之下,寒沐辰戰心不堅,瞬間李子墨氣勢再攀高峰。
“我同你立生死契,且讓宗主公證,當著在場諸多其他宗門天才的麵起誓,你覺得幻真閣還會因我一個小小外門弟子不顧顏麵阻撓麼?”
幻真閣主位上一幹幻真閣高層對李子墨的好感已到不加掩飾的地步。李子墨這麼做,幫幻真閣掙到的麵子可不是一星半點。
“有把握麼?”幾名對李子墨並不熟悉的長老不由擔心輕聲道。
“放心!董啟在他手上都沒討到好!”烈風微笑,顯然對李子墨很有信心。
董啟?幾位長老眼內閃過一道驚訝。董啟的死遮遮掩掩,處處透著詭異,眾人自能看出裏麵一定藏著些什麼,此刻他們才知道,原來董啟是死在了一個小小外門弟子的手上。
林嘯天扭頭望著略顯擔憂的劍悲。“這小子未進宗門,就曾說他會讓宗門榮耀,那時,我隻覺他說了句自大的屁話,但現在我真的越來越期待了!”
場內,兩人之間的氣息完全被李子墨主導,瞎子都看得出在氣勢上李子墨徹底壓倒了寒沐辰。
甚至莫名其妙眾人就生出了明明身高吃虧的李子墨好似比更高的寒沐辰還高大健碩似得,這種感覺同他們眼中看到的清秀清瘦的李子墨格格不入,但卻又偏偏是一個人。
“既然你想死,我成全你!”寒沐辰臉色陰冷,他看不起其他同來之人,也看輕過幻真閣同級弟子。他自信自己即便不是最強,也必然是最強之一,卻沒想最終落到一個自己無論勝敗都必會被人恥笑的境地。
但已經到這田地,避戰已不可能,剩下的隻能是全力一戰。他不僅要贏,且要贏得摧枯拉朽、漂亮無比。李子墨不僅要死,且要萬死、生不如死。狠狠咬著鋼牙的寒沐辰恨透了李子墨,欲將食其肉喝其血,似乎已然忘記之前他才是主動挑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