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是會變的(1 / 2)

喜鵲紅著眼睛走進院子,正在晾曬被褥的青嵐一眼看見,臉色當即就變了一下,趕緊將手上的被褥晾曬好,緊走幾步拉住她,兩個人就站到了老梨樹下頭。

“你不是去廚房取飯菜去了,怎麼這個樣子?”青嵐皺著眉頭看著喜鵲明顯哭過的眼睛,頓時明白了點什麼,氣惱道:“是不是她們又欺負人了?”

喜鵲抽抽噎噎的說道:“黃婆子那些人太欺負人了!不就是看咱們姑娘不得寵嗎?明明閑著那些人,硬說是沒時間給咱們院裏準備飯菜,大大小小的灶上不是給夫人準備的湯水,就是給二姑娘小少爺準備的點心,咱們姑娘還餓著肚子呢,她們連理都不理!弄些下人吃剩下的殘羹剩飯叫我帶回來!我跟她們理論,翠雲那蹄子還跟我動手!”

她們姑娘怎麼說也是秦家的嫡長女,羅氏和秦箐是主子,對她們姑娘不好,她們做下人的自然不敢說什麼,可大廚房裏那些,都是些奴才罷了,怎麼敢這麼糟蹋她們姑娘!

“翠雲又欺負你了?”青嵐聽的臉色一變,趕緊挽起喜鵲的衣袖,入眼就是青紫的掐痕,不禁倒抽一口涼氣,恨恨道:“翠雲這賤婢真是越發猖狂了!不就仗著自己姐姐是二姑娘身邊伺候的,就給她猖狂成這個樣子!”隨後歎了口氣,一臉晦澀:“也是我不好,明知道那些人不好相與,就該自己去取飯菜才是。”

到底她是大丫鬟,就算跟著的主子不得寵,那些人也不至於太過分。

喜鵲放下衣袖,擦擦眼淚:“青嵐姐姐,咱們姑娘大病初愈,身子弱著呢,那些人怎麼敢這麼做?他們就不怕大姑娘有個什麼閃失,上頭怪罪下來?”

說到底不過就是她們姑娘在家裏不得寵,繼母跟妹妹都是嘴甜心毒的,親生父親又篤信大女兒克母之名,對她極為淡漠,下人們拜高踩低罷了,尋常的緊。

秦舒早就在喜鵲跑進院子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兩個丫鬟的低聲私語也全都聽在了耳朵裏,默默的歎了口氣:“好了,別說了,喜鵲進來,我給你抹點藥。”

喜鵲跟青嵐不料姑娘把她們的話全都停在了耳朵裏,嚇了一跳,看過來的眼神就顯得有點飄忽不定。

姑娘那樣的性子,要是知道了這件事兒,保不準又要掉眼淚,萬般感傷,心中憂鬱的把自己憋出病來。

不過秦舒已經轉身進屋去了,青嵐跟喜鵲對視一眼,咬了咬嘴唇,隻好跟在後頭進了屋。

秦舒已經取出了一個小巧的瓷瓶,看到喜鵲進來:“把袖子挽起來,我給你抹點藥。”

喜鵲頓時受寵若驚:“不用不用,奴婢粗賤之人,哪裏配得上用這樣好的藥?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過兩日自然就消下去了。”

“叫你擦就擦,費什麼話?”秦舒眼睛一瞪,她生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眸,眼睛有點圓,眼尾卻有點翹,看起來猶如波斯貓一樣,帶著一種天然的嬌憨和魅惑,看的喜鵲忍不住一呆,乖乖的挽起了袖子。

秦舒仔細的幫喜鵲在青紫的痕跡上抹上了一層透明的藥油,帶著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道,隻不過片刻功夫感覺就已經滲透進了皮膚裏麵,喜鵲隻覺得胳膊上一陣清涼,原本那種火辣辣的疼痛感頓時消減了不少。

“姑娘,這是什麼藥?奴婢覺得好多了,真神奇!”喜鵲瞪大了眼睛,滿眼好奇,她可是知道,上回小少爺的奶娘摔了腿,夫人特意賜下來的藥效果可沒有這麼立竿見影,就這樣那奶娘還得意洋洋的到處顯擺炫耀呢!

秦舒聞言愣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手裏的瓷瓶,她隻是按照記憶隨手就取了這個瓷瓶,直覺裏麵就是跌打損傷的藥,其他根本就沒多想。

這個時候被喜鵲一咋呼,卻猛然響起來,這藥,似乎是秦舒自己做的?

一個養身深閨,受人虐待的大家閨秀,卻懂得調製藥物,照喜鵲的話,調製出來的還不是一般藥物,這可能嗎?

“姑娘!姑娘!”青嵐連叫了兩聲才算是喚回來秦舒的神智,她手裏捏著瓷瓶,居然就那樣發起呆來。

“什麼事?”秦舒回過神來,隨手將瓷瓶收起來,垂下眼睛。

“姑娘,您沒事吧?”青嵐有些擔心,姑娘自從醒過來之後就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子還不舒服:“這已經過了飯點兒了,奴婢去大廚房弄些吃的來,姑娘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是白叫別人高興了。”

喜鵲連連點頭:“姑娘日後嫁個好人家,夫人就沒辦法欺負姑娘了。”

青嵐聞言一把揪住小丫鬟的耳朵,咬牙切齒:“你個小蹄子,什麼混話也敢在姑娘麵前說出來!”心中卻不無憂慮,姑娘攤上這樣一個繼母,平日受欺負也就罷了,若是婚姻大事上再被羅氏拿捏住,下半輩子可怎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