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看著被重重保護起來的五色山茶,一臉木然。
好吧,這是證物,這是劇毒的證物,因為這盆山茶花,承郡王妃隻差一點就會被奸人謀害了,謹慎對待是正確可取的行為。
“喂!我說,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交給你絕對沒問題嗎?”秦舒滿臉的無力,忍著額頭上幾乎跳出來的青筋瞪著一臉無辜的莫離:“那麼,少了的那朵花哪裏去了?被你吃掉了嗎?”
“你真是喜歡開玩笑啊哈哈哈!”莫離訕訕的抓抓腦袋,自從上次一不小心把胡子抓下來之後,他就換了強力的黏合膠,確保自己不會在外人麵前返老還童:“我要是吃了的話,你還能見得到我嗎?”那是劇毒啊劇毒,想不開的吃一朵絕對馬上升天的。
秦舒麵無表情的看著這個完全沒有任何愧疚的家夥,跟這樣的家夥生氣實在是件很費力氣而且毫無意義的事情:“少了一朵花,也就是說,五色山茶有毒的事情已經被人發現了。”
“你怎麼不說是幕後黑手又有了新的想法,比如把毒山茶的事情宣揚出去好敗壞王妃名聲什麼的……”莫離說著說著忽然感覺麵前冷意大盛,自己消了音,眼帶無辜的看著她:“好吧,我錯了!”
秦舒收回目光:“天色不早了,回去睡覺,明天我就回秦家去了,你打算怎麼辦?”繼續打著神醫的名號招搖撞騙,還是趕緊從哪來回哪去。
莫離一臉吊兒郎當的神色都被臉上貼著的白胡子白眉毛遮擋住了,漫不經心的甩著扇子:“再說吧!我走到哪裏都能活的很好你信不信?”
秦舒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加快腳步遠離了莫離,回房去了。
走到哪裏都能活的很好,能說出這種話來的人,真是自信又瀟灑,像風一樣,讓人忍不住的羨慕。
然而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間就發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沒有聽到喜鵲唧唧喳喳的聲音,青嵐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聽到聲音就迎出來,屋子裏麵雖然照樣的點著燈,卻安靜的有些詭異。
空氣裏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道,不仔細的話絕對察覺不出來。
秦舒瞳孔微微一縮,敏銳的察覺到了極淡的危險氣息,手指一動,金針已經入手:“什麼人?出來!”
“啪啪啪!”鼓掌聲不緊不慢的響起來,天青流雲的帳子後頭走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燭光裏一張麵具閃爍著冷冷的光:“好膽識!可真不像是個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
秦舒眯起眼睛看著這個大大咧咧出現在別人閨房裏的男人,忽然感覺有點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心裏這麼想著,實際上她也這麼問了:“我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麵具男人微不可見的僵硬了一下。
敏銳的捕捉到對方的反應,秦舒越發肯定了:“是吧?我們絕對是見過的吧?既然是熟人,這樣藏頭露尾的有什麼意思呢?”
對方似乎笑了起來,聲音之中帶著一股特殊的愉悅:“果然是個有意思的人,不過你覺得這樣的話就能讓我摘下麵具暴露自己的身份嗎?太天真了吧?果然是深閨之中養大的不知世事險惡的大小姐嗎?”
秦舒冷眼瞥了一下對方身後亦步亦趨跟著的黑衣蒙麵人,重點在對方的手上掃了一眼,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被看穿了啊,真是失望,不過你背後那位仁兄好像不太妙,難道不需要先去看大夫嗎?”
她早先聞到的那股淡淡的腥臭味,應該就是從那蒙麵人手上散發出來的,皮膚微微透著青黑色,冒出了一個又一個小米粒般的水泡。
所以說,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啊!
麵具男人目光之中仿佛蘊含了化不開的堅冰:“你果然知道那花上有毒!這麼說來,就算你不是下毒的人,應該也是同謀,最起碼也是知情者。”他修長優美的手指響亮的打了個響指:“把她帶回去,仔細盤問,務必將事情調查清楚,這個消息可以同時賣給好幾家,應該可以賣出大價錢來。”
他身後的蒙麵人恭敬的應聲,然後就毫不猶豫的走向秦舒,或許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已,完全不需要費多大力氣就可以順利帶走她。
秦舒忽然笑了,一雙琥珀色的貓眼閃著光,眼角驕傲矜持的揚起來:“既然你覺得我可能跟下毒的人有關係,怎麼還敢這麼放心的站在這裏跟我說了這麼多話呢?難道你就沒有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的?”
她這麼一提,已經走到她麵前的蒙麵人忽然就一聲不吭的趴了下去,麵朝下的狠狠撲到了地上,發出好大一聲響,貨真價實的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