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寺的主持早就知道今日並肩王楊天凡會來寺中,早早就在等著了,並肩王跟德高望重的了凡大師是很好的朋友,菩提寺也是經常來的地方。
隻不過楊天凡會跟顧家和承郡王府的人一起來,這倒是有點出人意料。
秦舒下了馬車,經過了路上的驚魂之後,一行人難免顯得略微有點狼狽,尤其是喜鵲,腦袋上多了好幾個大包,全都是在癲狂的馬車裏麵撞出來的。
“賊寇?”主持大師麵色凝重:“這麼多年來,從來不曾聽說附近有賊寇出沒。”畢竟每天到菩提寺上香的達官貴人貴夫人們不少,這條路的安全性是需要保障的,而且菩提寺的和尚們可都是有硬功夫在身的。
“我也覺得奇怪,不過事情已經解決了。”楊天凡臉上覆蓋著一張精致的半臉麵具,隻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五城兵馬司會調查清楚的。”
“王爺還是住原來的地方嗎?”主持也不是不通俗物的人,明白有些事情他這個方外之人不好過問:“那處院子已經打掃幹淨了。”
“麻煩大師了。”楊天凡咳嗽了兩聲,有些撕心裂肺的感覺,令人聽在耳朵裏忍不住的擔心:“那麼,我就先去休息了。”
“王爺慢走。”主持站住腳步,楊天凡是常來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人領路,他已經帶著自己的近身侍衛和隨行軍士們向著菩提寺裏麵走了。
“主持一向可好?”老太太範氏下了馬車,雙手合十對著主持微微施禮:“又來打擾大師了。”
“老太太不必多禮。”主持還禮:“院落已經準備好了,幾位施主請!”
秦舒目光在周圍一轉,沒有發現喬飛的身影,那家夥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回過神來就聽到關王妃在叫她。
“舒兒,你路上受了驚嚇,先去好好休息吧!”關王妃拉著她的手,言辭懇切:“你放心,這件事情姨母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好端端的哪來的賊寇?還專門就針對秦舒一人,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
菩提寺的大名秦舒早有耳聞,她還是安陽候夫人的時候也曾經來過幾次,印象最深的就是寺中百年樹齡的菩提樹,以及樹下那口水井。
一般人隻會覺得井水甘冽,菩提蒼翠帶著古韻,可是秦舒這樣的人眼裏,這菩提樹和這井水,卻都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
這兩樣東西,都可以拿來和藥製藥。
那株百年樹齡的菩提樹時至今日依舊是無限蒼翠,樹下的古井上用白色巨石砌成了圓形的井台,井口處可以清楚的看見從下麵冒出來的白色霧氣,靠近就會發覺這霧氣充滿寒意,根本就是純粹的寒氣。
井中的水不分四季,永遠都冰寒刺骨,用來烹茶,卻是質地甘冽餘韻悠長,也是菩提寺一寶。
楊天凡卻不敢用這出名的井水,就算是酷暑難耐,擺在他麵前的也永遠都是溫補之物。就算外麵就是出名的菩提井,他也隻能捧著一杯熱水望井興歎。
他曾經可是很喜歡喝茶的。
“怎麼回事?”隱隱約約似乎聽見女子的聲音,楊天凡目光瞥向外:“誰在外麵?”
“王爺,是同路來的那位秦姑娘,想到院中采集井水和菩提葉,卻不知道是王爺在此。”侍衛很快就得知了事情的緣由:“要把她們趕走嗎?”
“不必了。”楊天凡眼前忽然出現了那女子的一雙眼睛,清澈透亮,琥珀色的眼眸之中帶著一種讓他莫名熟悉的感覺:“我們也不過是客居於此,讓她們進來。”
秦舒知道楊天凡住在菩提寺裏,卻不知道他就住在這個擁有百年菩提和菩提井的院子裏,心中有些微的懊惱,她原本不打算這麼快就跟楊天凡碰麵的。
隻能說,人算不如天算。
“多謝王爺!”再怎麼忐忑不安,秦舒還是硬著頭皮帶著喜鵲遙遙對著楊天凡道謝,腦袋死死地垂下來,掌心裏冒出一層細細的汗珠。
“本王不過借助於此,這井水和菩提樹都是寺中所有,何必謝本王?”楊天凡倒是很好說話,隻不過話音未落,他就撕心裂肺的咳嗽起來,驚的身邊貼身侍衛慌忙取出藥丸遞上水伺候他吃藥。
秦舒低著頭,手指緊緊的扣著掌心,那件事情之後,楊天凡的身體就是一日不如一日,如果還找不到解決的辦法的話,他遲早都是死路一條。
“姑娘,我們怎麼辦啊?”戰戰兢兢的喜鵲渾身哆嗦,聽著裏頭並肩王滲人的咳嗽聲,忍不住渾身發冷,她們不會被遷怒吧?不會被並肩王直接下令砍了腦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