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看著喬飛一身是土的鑽出來,房間雖然很幹淨,和尚們也不可能天天把床挪開去打掃床底,到裏麵去滾一圈之後什麼形象可想而知。
喬飛皺眉看著自己身上厚厚的灰塵:“和尚們居然偷懶!”
“閉嘴吧你!”秦舒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鬆了口氣坐下來:“你居然跑去行刺並肩王?你究竟是什麼人?”
喬飛卻呲牙咧嘴的甩著手:“好痛!那家夥果然是個高手!好像被火燒了一樣,火辣辣的。”
秦舒:“……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什麼?”喬飛抬起頭來,眼神明亮:“我才沒那麼無聊,行刺並肩王對我有什麼好處嗎?我隻不過是一時好奇,是那些人太過小心了。”
秦舒摸不準這個人究竟在想些什麼,索性也就不去想:“門在那邊,好走不送。”
“不是吧?這麼絕情?”喬飛頓時垮了臉:“外麵風聲鶴唳的,難道你不應該發揚一把憐惜弱者的精神,收留我一夜嗎?”
“我還需要閨譽。”秦舒麵無表情的回答:“而且,等到了明天,整個菩提寺一定是戒備森嚴,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權貴人物就是這麼麻煩!”喬飛伸開手掌攤在自己眼前,眯起了眼睛打量著:“不用明天早上,你能想到,難道並肩王還會想不到嗎?現在肯定就已經被圍的滴水不漏了,連隻蚊子都別想飛出去!”
秦舒想想楊天凡一貫以來的鎮定從容,即便麵臨死亡絕境也一樣毫不在乎的樣子,默然了片刻:“那你要怎麼辦?如果出去說不定馬上就會被發現。”
喬飛瞪著眼睛盯著自己的手掌,眼神無比的複雜:“我想也許不用那麼麻煩,留給我的選擇就隻有兩個,一,衝出去被他們發現然後群起而攻,二,躲起來等著毒發身亡。”
他的手掌上,一簇紅的發黑的火焰狀痕跡顯眼的出現在掌心裏,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這是什麼?”秦舒也看到了他亮出來的掌心裏顯眼的火焰符號,不自覺的皺眉,總感覺那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毒焱掌,中者會在掌心處浮現出火焰形狀的痕跡,然後毒素會順著掌心脈絡向心髒擴散,十二個時辰之內若是得不到解藥,必死無疑。”喬飛用手指抹了抹掌心處的火焰痕跡,苦惱的撓撓後腦勺:“陰溝裏麵翻了船,沒想到那麼陰森的家夥練的居然是這樣火爆的功夫,被那些家夥知道了一定會笑死我吧!”
“你說的那些人會不會笑死你我不知道,不過在那之前你大概就已經毒死了。”秦舒翻了個白眼,自從認識了喬飛,她積累多年的端莊風範好像就裂開了不小的縫隙:“還是說你其實有解藥?”
喬飛聳聳肩:“啊哈哈,那怎麼可能,毒焱掌因為個人體質不同,練功過程中吸收的毒焱也不一樣,所以一般來說,解藥隻有主人才有的。”
秦舒隻覺的額頭上好像有根青筋在不停的跳啊跳,讓她很想直接一巴掌把這蠢貨拍牆裏去:“那你還在這裏啊哈哈?趕緊想辦法啊,你想死嗎?”
這麼是沒見過這樣的人,明明就是危在旦夕了,還能這麼若無其事的開玩笑,難道那條命不是他自己的嗎?這樣連性命都不珍惜的人,真是很讓人討厭!
想到自己死亡時的無邊黑暗與恐懼,秦舒低下頭,肩膀微微顫動著,努力的壓抑住自己胸中的怒火,雙手控製不住的緊緊握成了拳頭:“你對自己的生死,就這麼不放在心上嗎?”
如果連自己都不珍惜自己了,還能要求誰關心在乎自己呢?
喬飛瞧著她的情緒有點不對勁,甩著自己火辣辣的手:“你沒事吧?生死什麼的,能活下來自然是好的,誰也不要想一心求死不是?不過要是沒有辦法的話,那就是天命了,人還能強過天去嗎?”說到這裏,話語裏透出一股子悲涼,又隱藏著深深的不甘。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類?
秦舒緩緩抬起頭來,一雙眼睛亮的驚人,眼神灼灼的盯著眼前的喬飛:“我可以相信你嗎?”她猶豫再三之後,還是決定賭一把,喬飛幫了她不少,眼睜睜看著對方就這麼死去,捫心自問她做不到。
喬飛對她的話感覺有些奇怪:“不敢說可以完全相信吧,人總是會變的,我隻能保證盡我所能的不與你為敵而已。”
這就足夠了,秦舒心中微微鬆了口氣,要是喬飛斬釘截鐵的說自己可以信任什麼的,她反倒不會相信,他們不過萍水相逢,有那麼一些牽絆,如何就談得上絕對相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