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娘臉上頓時變色,原本拿在手裏的小扇子因為用力過大,哢的一聲磕在了桌子上。
“少鬆!”她並不顯老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情?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把我當成母親看待,可是你要知道,你是我親生的兒子!你居然為了顧七來質問我嗎?”
顧少鬆失望的看著他的生母,她雖然在反駁自己,但是那樣慌張的神情,那種蒼白的辯白,已經等於是不打自招了。
“果然是你。”顧少鬆低著頭,一縷黑發垂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我一聽到消息就猜到是你。”
宋姨娘的臉色也冷了下來,她撿起掉在桌上的扇子,漫不經心的扇了扇:“不錯嘛,居然會被你發現問題,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既然顧少鬆已經確定了她就是黑手,繼續抵死不認也沒用,宋姨娘也就懶得繼續裝下去,倒是對自己究竟什麼地方露了痕跡被發現了比較感興趣,顧少鬆能夠發現,說不定別人也能發現,趁此機會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董姨娘身邊的王婆子,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三年前姨娘救過她女兒的命。”顧少鬆用力的閉了閉眼:“董姨娘是個沉得住氣的人,不可能因為兒子兒媳出了一點小事就做出這樣慌了手腳的事情來。”
宋姨娘用扇子抵著下巴,狹長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原來是這樣,你居然還記得三年前的那件事情,難怪你會想到我身上來,那麼,”她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五公子打算告發我,坐實了我謀害顧家嫡子的罪名嗎?”
顧少鬆用力的咬住了牙,嘴裏有一股鹹澀的味道揮之不去,為什麼偏偏是姨娘?一個是他的生母,一個是他的弟弟……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七弟根本就不會妨礙到你!”他真是不明白姨娘究竟在想些什麼,七弟身體不好,祖父和父親早就說過不會讓他繼承家主之位了,為什麼姨娘還是要把他當成敵人對待?
“我是你的生母,你要知道,我無論做什麼事情,那都是為你好!”宋姨娘紅豔的嘴唇抿了抿,放下了扇子:“你以為顧少霖真的就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無害?哼,會咬人的狗不叫,你看著吧,這顧家的公子們,論城府心計的話,少有幾個能比得上顧少霖的。”
“若不是七弟舍身相互,今天晚上兒子就沒命了。”顧少鬆死死的盯著毫不知悔的宋姨娘,滿心的苦澀:“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卻要殺他!”
“你不要被他一點小恩小惠就收買了!”宋姨娘眼睛一瞪,居然透出幾分肅殺來:“總之我是為了你好,你以後就會明白的。”
屋頂上的遠誌聽了一會兒,後頭全都是顧少鬆和宋姨娘之間的爭執了,宋姨娘雖然承認了那件事情是她的手筆,但是顧少鬆應該還是狠不下心來對付自己的生母。
這個宋姨娘倒是個狠角色,不動聲色的在董姨娘身邊埋下了一顆釘子,謀害七公子的同時還要給董姨娘潑髒水。
她很想出手教訓一下那個毫無悔改之意的宋姨娘,卻又擔心打草驚蛇壞了奶奶的事情,想了想,悄悄的遁入黑暗當中,她把消息帶回去,聽從奶奶的吩咐就行了。
因為顧少霖的傷,莫離自然是暫時留在了顧家,秦舒縫合完了傷口,上藥包紮之後,時間已經是下半夜,一群人困得東倒西歪,草草洗漱睡下了。
次日一早,秦舒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顧少霖的傷勢,縫合之後效果果然是立竿見影,配上上佳的獨門秘藥,那道猙獰恐怖的傷口已經開始好轉了。
“感覺怎麼樣?”秦舒重新給他上藥包紮之後,滿眼好奇的問顧少霖:“縫合之後,有什麼感覺嗎?”
“比起以往自然愈合要好得多了,這樣的傷勢若是用像以前一樣手段治療的話,傷口會很容易反複崩裂的。”顧少霖趴在床上,眼巴巴的瞅著秦舒:“三朝回門怎麼辦?娘子,都是我不好把回門的事情給耽誤了。”
新娘子三朝回門當然是要新姑爺一起陪著去的,他卻在這節骨眼上受了重傷,自然就不可能陪著秦舒回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