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霖帶著當歸,兩個人扮成了湖畔人家的小二,上到了三樓的包間,與二樓的半封閉包廂相比,這裏就是比較適合密探的地方了。
借著送差點的機會,他迅速的瞄了一眼屋裏的人,除了一臉驚懼的墨香之外,屋裏還有一個男人,大概有四十出頭,留著兩撇精心修剪的小胡子,白皙的手上帶著一個碧玉扳指,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的人。
“東西放下就出去,不叫人誰也不許進來。”賈先生摩挲著大拇指上的扳指,隨手丟出一塊碎銀子,吩咐道。
顧少霖易容之後的一張臉普通的能讓人轉眼就忘,聞言一臉熱絡的點頭答應:“是是,小的們明白,客官您有事盡管吩咐。”一邊貪婪的伸手去拿銀子,不知怎麼的腳下一滑,向著賈大人就撞了過去,手忙腳亂之下,把坐在那裏的賈先生給帶倒在地上,椅子也隨後砰地一聲跌倒下來。
墨香捂住了嘴,瞪著眼睛:“先生,您沒事吧?”慌忙上前把被椅子砸在底下的賈先生給拉起來:“您有沒有傷到哪裏?”
趁亂,當歸手指微微一彈,一粒指甲蓋大小的黑褐色物體被準確無誤的彈進了角落香案上的熏香爐裏。
“放肆!”賈先生一張白淨的臉上幾乎充血,狼狽不堪的從地上爬起來:“你是怎麼搞的?這樣毛手毛腳,竟敢撞倒客人!”
“大人恕罪,他是新來的,笨手笨腳的您別見怪。”當歸立即站到了顧少霖前麵,擋住了賈大人和墨香的目光:“您別跟他一般見識,我告訴掌櫃的一聲,掌櫃的自然會責罰他。”
“算了,我也是你們湖畔人家的常客了,也不是那仗勢欺人的。”賈先生拍拍衣裳,皺眉道:“不過你真得提醒一下你們掌櫃,這樣毛手毛腳的小二隻會惹禍,能不用盡量不用。”
當歸若不是習慣了麵無表情,現在臉上又被加了一層易容物,說不定就會笑出來了,顧七公子屈尊降貴的來當店小二伺候人,還被人嫌棄了啊:“您放心,小的一定轉告掌櫃的。”回身衝著顧少霖就是一聲嗬斥:“還傻站著幹什麼?趕緊出去,去掌櫃的那裏領罰去!”
墨香看著他們出去,門被關上:“先生,奴婢接下來該怎麼辦?”
“你不要輕舉妄動。”賈先生一臉嚴肅道:“顧家這麼多年已經沒有幾個人刻意針對七公子了,怎麼會忽然又冒出黑手來?按理說七公子已經威脅不到顧家其他人了,還有誰會對這樣一個病秧子耿耿於懷,想要除之而後快呢?”
墨香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賈先生麵前,根本就沒有她說話的餘地。
角落裏的熏香爐還在擴散著嫋嫋白煙,熏香的味道隱隱綽綽,並不十分明顯,夾雜在其中的一種微微的苦澀味道淡化了原本甜膩的香味,添了幾分幽靜。
“顧家這幾天,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賈先生思來想去想不出個端倪來,顧少霖根本就不足以威脅任何人,了不起就是花費顧家一筆銀子養著而已,就這樣還有人容不下他?
墨香立即一五一十的把顧少臻和張氏、顧寶晴和明荃、秦箐的事情全都說了,末了又些忐忑不安:“奴婢總覺得,自從新奶奶進門以後,七公子就變了很多,大人,這些事情會不會跟七奶奶有關係?而且她帶來了四個大丫鬟,其中兩個還是身負武功的,奴婢根本就無法近身。”
懂武功的丫頭,這可不是一般人會用的,這個七奶奶絕對有問題。
“秦家那個丫頭我們事先已經仔細調查過了,確定沒問題才會定下這樁婚事的。”賈先生沉吟片刻,手指下意識的摩挲著自己的小胡子:“你覺得她有問題?”
“奴婢也說不上來,七奶奶表現的很好,什麼問題都沒有。”墨香很苦惱,她很希望能夠抓住秦舒一點小把柄的,既可以幫自己推脫了責任,證明不是自己無能,而是秦舒太狡猾,又可以借此把秦舒從顧少霖身邊推開,這麼多年她都是顧少霖身邊第一得力之人,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顧少霖所有的事情那都是她經手的,院子裏的丫鬟們都以她馬首是瞻,不像錦瑟那個蠢貨,表麵上風光張揚,實際上一點根底都沒有。
“既然你覺得不對勁,那就仔細查。”賈先生眯起眼睛,他們已經詳細的調查過秦舒了,按理說不會有問題才對,但是這兩個會武功的丫鬟既然出現在了秦舒身邊,可不就代表了秦舒有問題:“無論如何,一定要確保七公子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