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陽帶著羅氏到了顧家門外,整了整衣裳,吩咐下人:“去叫門,就說我和夫人來看望舒兒來了。”
顧家那守門的有些摸不著頭腦,秦大學士這是唱哪出兒呢?這滿京城誰不知道前陣子顧家跟秦家之間的鬧劇,七奶奶那可是斬釘截鐵的跟秦家斷絕關係了,這位怎麼又堂而皇之的上門來了?
“這個,不是我們不給通傳。”下人也為難:“前陣子不是都說清楚了嗎?我們府上的七奶奶跟你們秦家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羅氏耳朵尖,立刻就把這句話給聽到耳朵裏去了,暗暗發笑,果然這事兒都是老爺自己一廂情願的,秦舒那邊可也沒打算就這麼和解,當成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呢!
“老爺,好像不大順利。”心裏暗暗嘲笑著秦正陽的白費勁,羅氏麵上卻顯得忐忑難安:“會不會是舒兒心裏還記恨著上回的事情,所以不肯見我們?”
秦正陽的眉毛幾乎要飛起來:“她敢!我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她敢不認我這個爹?”
顧家的下人百般推諉,不願意去幫著他們兩個通傳,秦正陽哪裏會這樣就認輸,不依不饒起來,他畢竟是朝廷命官,顧家的下人也不敢太過分,最後還是忍氣吞聲的進去通傳了。
秦舒得到消息之後沉默了片刻,倒是關王妃頗為驚訝:“秦正陽?他來做什麼?”
“秦大人不是秦姐姐的父親嗎?”田心不明白:“父親來看看女兒,這也沒什麼啊。”
關王妃沒搭腔,她不喜歡田心,也不會像其他有所求的人一樣去迎合她,不過一個攘夷將軍的女兒罷了,被一群人給逢迎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了不起的金枝玉葉了。
“舒兒,你可得堅定了態度。”關王妃拉著秦舒的手語重心長:“秦正陽忽然在這個時候上門,我看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麼好心,你可別被他幾句溫情話就給勸回去了。”
秦舒冷笑一聲:“姨母放心,秦大人是為什麼來的,我大體上還是猜的到的,有些人,就是典型的無利不起早,也不看看這份好處拿著是不是燙手。姨母,您就瞧這好了,我可不是好欺負的。”
秦正陽夫妻倆被迎進了門,安排在待客的小偏廳裏。
“舒兒!”一看到秦舒進門,秦正陽趕緊站了起來,兩眼隱含淚光的看著她,頷下蓄起的胡須也跟著微微顫抖:“瘦了!這些日子可是苦了你了!”
秦舒身上冒出一層雞皮疙瘩,對秦正陽表現出的慈父模樣接受不能,毫不避諱的身後按了按自己的胳膊:“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這樣裝腔作勢的,簡直令人汗毛倒立。”
羅氏悄悄的低著頭笑,以為他這個父親的身份很好用嗎?還不是照樣碰了一頭灰!
秦正陽的一張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擺出父親的架子來斥責道:“你是怎麼說話的?嫁了人之後學的規矩全都忘光了不成?”
“秦大人到顧家來,目的就是為了斥責我的妻子嗎?”顧少霖隨後進了門,一張俊美的臉拉著,明確的表現出了不高興的情緒:“秦大人要是心裏不暢快,關起門來在家裏麵怎麼折騰都沒人在意,但是在這裏,對著我的妻子就是不行,這裏屬顧家,不是秦家。”
一向病歪歪的顧七公子幾次展現出不一樣的男兒風範,卻都是為了秦舒,羅氏到現在也糊塗了,秦舒嫁給了顧少霖,到底是幸運還是倒黴呢?
“你……”秦正陽被一個晚輩給堵的說不上話來,呼哧呼哧的喘了兩口粗氣,想到自己的謀劃,要是就這樣被氣走了就太不劃算了,隻好強忍著怒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我知道,過去那些年是我疏忽了你了,可是,我也是沒辦法,你長得實在是太像你娘了,我一看到你的臉,就忍不住難過心傷……”說著用手蓋住了眼睛,一副心痛難忍說不下去的樣子。
秦舒冷眼看著,心中卻忽然止不住的冷笑和不齒,什麼大學士,什麼勳貴世家,就是這樣一群無恥下流貪婪無度的東西!
“秦大人要表現對亡妻的一往情深,可是找錯了對象。”秦舒端起茶碗,做出了端茶送客的姿態:“早在成親那天我就說過了,從我踏出秦家的門開始,就跟秦家再無瓜葛了,秦大人要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好處,那可真是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