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顧少鋒選擇的下毒方式是水源。
他改名換姓潛入北疆城之後,就躲藏在一個大院子裏麵,這院子裏麵雜亂無章的建了不少的房間,大多數都是出租的,也有不少家中貧窮的人擠著住在這裏。
魚龍混雜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人會去注意今天來了什麼人,什麼人又不見了,是個藏身的絕佳地點。
他下毒的地方,就是這個大院子裏的一口水井。
顧少鋒無疑是個相當聰明的人,選擇這個院子裏的水井下手也是有原因的,這裏很多都是小行商,住不了三五天就會離開的,喝了井裏的水中了毒之後,暫時也不會表現出來,等毒發的時候他們早就已經到了北疆城其他地方去了,順利的把屍毒擴散到整個北疆!
鎮北軍封鎖了這個院子,開始對著口水井進行打撈,得知水裏被人下了那種嚇人的毒,住在大院子裏的人頓時一陣恐慌,他們每天都要從那井裏麵打水吃,難道他們都已經中毒了,會變成那樣不人不鬼的樣子?
“天殺的!都是你們,非要把院子租給那些過往的人,誰知道究竟是哪個黑心肝爛肚腸的竟然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兒來!老娘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幾個潑辣的女人坐在地上就拍著腿大哭大罵,好像馬上就要活不下去了一樣。
鎮北軍封鎖了整個院子,他們根本出不去,等那種毒徹底爆發了,他們就隻有等死了。住在這裏的人,男女老少都瘋了一樣的互相指責叫罵,甚至大打出手,悔不該那樣隨便的把院子租給那些身份不明的人。
等鎮北軍從井裏麵打撈上了東西來,那種絕望的情緒就更加明顯了,這都打撈上來了,下毒的事情那絕對就是真的啊!這可叫他們怎麼活?
井裏麵一共打撈出了三個黑色大肚小口瓷罐,全都用粗粗的麻繩捆綁的結結實實的泡在井水裏麵,打撈上來之後明顯可以聞到壇子口的縫隙處流露出令人作嘔的惡臭。
這樣的水,真難為這些人怎麼喝得下去的,難道就沒有發現水的味道有問題?
壇子裏麵全都是一些蟲子的屍體,被井水浸泡了幾天之後已經開始腐爛了,散發的惡臭味簡直刺鼻。
“沒有錯,是飛蟲蠱的幼蟲。”文清戴著手套拿著銀針撥弄著這些蟲子的屍體,得出了結論:“飛蟲蠱是很常見的蠱蟲,培養起來也不難,但是它的幼蟲是吃腐肉長大的,很多心術不正之人會用屍首來養蟲,這樣它們身上天生就帶著屍毒。”
秦舒受不了這股味道,早早就退出去了,留下的人也是個個麵如土色,畢竟能像文清一樣麵不改色的實在太少了。
“顧少鋒說過,飛蟲蠱隻是個引子……”不是他多疑,這些蠱蟲是飛蟲蠱的幼蟲,加上顧少鋒似是而非的話,怎麼看都好像有聯係。
“這樣說的話也沒錯。”文清微微一笑,溫文儒雅,隻是背景是這些散發著惡臭的蟲子,說不出的詭異:“飛蟲蠱成蟲和幼蟲之間是有著特殊聯係的,成蟲飛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傳達了某種訊息給幼蟲,早就被安置在水井之中的幼蟲死亡,體內的劇毒發散出來。”
聽起來都覺得很神奇……鎮北軍士兵們一臉呆滯的聽著這完全超出他們想象的事情,根本就沒碰麵的蟲子居然能夠相互傳達信息,這要是能用在戰場上該有多好!
“這些東西可以送去給莫離,對他的研究興許有所幫助。”文清摘下手套,雖然他是習慣了跟這些東西打交道,但也並不意味著就喜歡,而且這個味道實在是令人受不了。
“也對。”楚少霖也受不了這股惡心的味道,事情結束之後就趕緊走了出來,找到了等在外麵的秦舒:“怎麼樣?還感到惡心嗎?”
那樣的味道,那些僵化腐爛的蟲子,饒是他見了都忍不住惡心,更何況有孕在身的秦舒,差一點就當場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