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家該死。”
倏地。一聲怒吼突兀地響了起來，讓沉浸在各自心思的眾人嚇了一跳。不由紛紛側目望去，隻見陳賦一張白淨的臉上赤紅如血，雙眼中直欲噴出火來。竟是一副悲憤之極的樣子。
傅玉轉過頭望著他，心中一動，便有些明了。隻是看著他的眼神有些怪異。
火老望了陳賦一眼，不知怎麼地，神色間有些落寞。
“憑空增長一個境界的修為啊。若是將大殷國所有高階巫士都集中起來，那還用得著再害怕什麼妖獸？”陳賦越說越氣，最後更是捶足頓胸，悲憤莫名。
聽他這麼一說，原本心中有些怒氣的藍齊等人，都默然了下來。他們這些人所在的家族，都是鳳家的下屬家族，自認是鳳家勢力的一份子。雖然承受了喪子的鳳雷的餘怒，成了階下囚，但對鳳家仍有極強的歸屬感，聽到陳賦出言不遜，自是心中憤怒。
可是聽陳賦這麼一說，心中就是有再大的怒氣，也不無法發作出來。
確實。若是將全國的高階巫士都有集中起來，再舉行“巫神恩賜”的儀式，到那時，大殷國的整體實力，就能憑空增漲數個台階。到那時，就不會再被妖族壓製住，不出數年，勢力範圍肯定能暴增。
可以說，這個儀式對大殷國的意義無比重大，說能影響國運也絲毫不誇張。也難怪陳賦反應會如此劇烈。
傅玉雖然年紀也不大，但是他所在的地球資訊發達，能接受到的資訊，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能比，看事情反倒比陳賦要透徹得多。再加上身為旁觀者，反而能夠理解鳳家的做法。
大殷國名義上是一個國家，但是內鬥非常厲害，遠超一般的國家。傅玉雖然來這裏時間不長，卻早已經感受到了這一點。不論是在丘城的丘家，還是鳳凰城的鳳家，身為一城之主，竟然無法將整座城市掌控，也難怪會鬥得這麼厲害，就是不知道其它城市是否也是如此。
鳳家若仍是當年時的境況，能夠穩坐第三家族的位置，鳳家的主事人未必不會讓出一些名額給其他家族，讓整個國家的實力大漲。但如今……
傅玉心裏冷冷一笑，古往今來。真正大公無私，一心為國的人肯定有，但絕不是多數。而鳳家的主事人，顯然不是其中之一。
其實也難怪，鳳家正處在一個不尷不尬的時期，實力雖然能與十大黃金貴族媲美，卻不是最頂尖的。他們最大的心願，就是恢複往日的榮光，重登十大黃金貴族之位。肯跟別的家族分享“巫神恩賜”儀式那才有鬼。
傅玉沒想到，陳賦居然還是一個憤青，剛才述說巫族的曆史時，倒沒見他有這麼大的反應。
不過他自然不會跟陳賦開解什麼，每個人的信念不同。
之後，他們再沒有了說話的興致，傅玉安排他們到大殿暫時住下，幸好大家都是男的，也沒什麼不便之處。
安頓好眾人，火老趁著其他人不注意，將傅玉拉到了殿後的園子裏。傅玉一點也不意外，仿佛早就料到火老會來找他。兩人行到空曠的園子裏，地上種植的靈草散發出來陣陣藥香。中人欲醉。
火老看著傅玉，目射奇光，半天沒有說話。傅玉明知他有話要對自己說，卻也沉得住氣，神情從容地與他對視著。心中卻是一動，眼前的火老，與往常不大一樣啊。
園子裏靜悄悄的，一陣風吹來，藥香更加濃鬱了。
半晌，火老眼中的光芒漸漸斂去，又恢複了往日那般淡然，然後，他開口了，“你知不知道，鳳凰的尾翎，有什麼作用？”
“不知道。”傅玉嘿嘿一笑，“不過肯定非常珍貴。”
火老和陳賦當時的表情，他可是看在眼裏的。事實上，當時他便有些後悔，他原本以為，鳳翎最多不過是一種較為珍貴的東西。他對朋友向來大方，又有心拉攏他們，想也沒想就送給他們了。但沒想到他們兩人如此大的反應，可以肯定，這鳳翎一定是非常了不得的東西。
“我知道你想拉攏陳賦。”火老一臉的語重心長，“但禦下之道，必須賞罰分明，絕對不能胡來。否則，就是取禍之道。”
傅玉又驚又喜。聽他的口氣，儼然以自己人自居，一翻心機，總算沒有白費，忙點頭受教。
見他謙虛的樣子，火老的聲音柔和了一點，“像鳳翎這類重寶，絕不能輕易示人。就算是最親近的人，最好也不要透露。不然，很容易害人，又害己。”說到最後，他的眼神有些異樣，似乎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