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加上樓氏財團的前綴,但是樓京赫三個字,在黑白兩道的生意場上,也足夠攪動風雲。
雲逸臣聞言不慌不忙地道:“這個您不用擔心,我有可靠消息,樓京赫已經向評委會發了撤標函,不會參加這次競標!他現在人應該還在R國出席經濟峰會,下個禮拜才回來。”
我被這個消息砸了個措手不及。
樓京赫他……居然真的撤標了?!
在他離開京州去R國的前一天,我們在同一家飯店遇到過。
我當時剛從洗手間出來,轉角差點一頭撞進他懷裏。
‘樓總癖好還挺獨特,對女士洗手間這麼感興趣麼?’
樓京赫兩手抱臂,半倚著牆。
昏黃溫柔的燈色下,男人原本冷銳鋒利的棱角都柔和幾分,但骨子裏散發出來的上位者氣場,天然就能壓人一頭。
他垂眸盯著我,眼神有點冷。
‘雲逸臣跟你求婚了?’
涼薄諷刺的語調,還摻雜了些別的情緒,我聽不出來也懶得分辨。
‘是啊,怎麼?樓總羨慕嫉妒恨啊?’我皮笑肉不笑地瞪回去。
樓京赫嘴角弧度一斂,忽然上前半步,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
我下意識地想後退,樓京赫突然側邁了一大步,高大挺拔的身影,像一座山壓下來,將我密不透風地堵死在牆角。
他削薄的指尖挑起我耳側一縷長發,嗓音譏誚。
‘雲繁星,你就那麼缺男人?雲逸臣那種貨色……’
我冷眉冷眼地抬手一巴掌抽了過去,但這一耳光沒能如願落在樓京赫那張招人嫌的臉上,在半空被截住。
他攥著我的腕子,掌心滾燙。
我想那天樓京赫大概是真的醉了,狹長幽邃的眼尾洇開一片緋色,紅灼灼的,如火如燒。
他要笑不笑地盯著我,眸光極深。
‘怎麼?我說雲逸臣一句就戳你肺管子了?’
‘樓京赫!’
就在我忍無可忍的前一秒,樓京赫鬆了手。
他後退兩步,單手插進褲袋,懶洋洋地睨著我,‘送你個新婚禮物吧,想要什麼?’
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我要城南那塊地!’
一個醉鬼的話我自然是不信的,反正他也不會給,我幹脆獅子大開口!
樓京赫聞言眯起眸子盯著我看了幾秒,最後輕嗤了一聲,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那就是我和樓京赫的最後一麵,今生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以為他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會撤標!!
城南那塊地皮,投資價值巨大,是多少人摩拳擦掌的香餑餑,如果樓京赫入局,我真的沒把握能拿下,可現在……他真的因為我一句話,撤標了?!
為什麼?
我想不明白。
他明明是最看重利益,生意場上從來不吃虧的狠角色。
雲父聽說樓京赫撤標,語氣都輕鬆起來。
“行,你好好準備,隻要你能拿下城南那塊地皮,日後董事會那些老東西,也不敢再說你是躲在雲繁星背後吃軟飯!”
雲逸臣眼底掠過一抹刺骨的冷意,說出口的話,卻是一貫溫潤體貼,字字護著我。
“爸,繁星她很有能力,這些年她的確為集團貢獻了不少……”
“你就是太善良!她雲繁星再有能力也是我們雲家培養出來的!她就算為雲家死,都是應該的!”
在雲瑞金眼裏,我隻是一枚棋子,榨幹了利用完了隨時能扔,我並不難過。
唯一能傷到我的,是雲逸臣。
我以為他是雲家的例外,可到頭來,挖心抽血,他才是對我最狠最殘忍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