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文的歸來確實震驚了靜坐在案邊的格烏什祭司,不過他的表現並沒有像埃爾維爾所說的那麼滑稽,而是驚異之色一閃而過,隨即會意地點了點頭,笑道:“我確實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快回來。看來一切都很順利,我都沒有見到你身上有任何的傷痕。真沒想到這惡魔天晶的預言是如此得準確,我們族人終於有重見天日的機會了。”
喜悅的氣氛在帳篷內蔓延著。蓋文看著這種場景,心中忽然一冷,仿佛內心是空蕩蕩的,他想到了還在命運之殿等著自己歸來的夥伴們。
別看蓋文一天到晚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其實他比誰都要重視感情。至少從妖精王卡納陷害他成為戰火的犧牲品,令他的傭兵團全軍覆沒之後他對妖精王卡納的那般敵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來了。他的感情,就是他身上不可觸碰的逆鱗。他可以無視自身的生死,但是他絕對不會原諒那些傷害他身邊的朋友的人。
蓋文眼中光芒連閃,原本打算調侃格烏什祭司的話都吞回了肚子,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如此愛戴自己的族人。這時他不經意地聯想到了妖精王卡納,那個令他整夜都會陷入惡夢之中的罪人,在這兩年裏,他每晚都會夢到部下在慘叫、在呻吟,而他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個一個地在他的麵前倒下,卻無可奈何。其實,這幾年的傭兵之路,讓他淡忘了仇恨,要不是父親的死再次將妖精王卡納擺到他的麵前,他興許會原諒妖精王卡納的過錯,原諒妖精王卡納利用他的傭兵團的性命來換取勝利。事實上,妖精王卡納並不是有意針對他,隻不過,這是他的一種策略罷了,在一千年前的神魔戰爭中,他也是利用這個手段而最終得到勝利。作為一名政治家,他是合格的,畢竟他用極小的犧牲換來了巨大的勝利。
但是,被利用的人自然是不會對他有所感恩!
格烏什祭司見蓋文在沉思,又續道:“年輕人,將獸之魂拿出來讓我看看。我們族人一定不會忘記你的恩情的。”
蓋文淡然道:“不過我有言在先,既然我將獸之魂帶回來了,你就要信守你的諾言,讓兩個部落再次統一起來。這樣,我也好完成我的任務。”
格烏什祭司輕輕地頷首,那柔和的目光竟然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年輕人,我這是將我們整個族人的命運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不過你放心,你別看我頭發發白,老眼昏花的,但是我在整個獸族部落的地位,還是很高的。這調和的事情,隻要我出麵,還不信手拈來。”沒想到格烏什祭司也會說出如此豪壯的話來,都說見朱者赤,見墨者黑,想來埃爾維爾自大的臭脾氣就是從格烏什祭司這裏學來的。
蓋文苦笑道:“好!我信你。”隨即從懷裏掏出那塊破舊的石頭,輕輕地放在案上。
格烏什祭司斂起笑容,神情肅穆,一派不容侵犯的聖潔樣兒注視著案上的破舊石頭,忽然重重地拍在案上,驚呼道:“沒錯,這就是獸之魂。”
蓋文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既然物歸原主,也算是完成了一大心願。隻是格烏什祭司接下來的話卻把他擊蒙了。
“不過,為什麼這塊獸之魂失去了光澤呢?難道這麼多年下來,獸之魂裏麵的能量都消失殆盡了不成?可惜了,不然單單靠獸之魂的能量,就足夠我們族人在卡利姆平原上生存繁衍下去。”難道他在杜隆塔海底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塊獸之魂嗎?難道他自身的改變也是因為它?蓋文還不打算將杜隆塔海域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格烏什祭司,畢竟這裏是獸人的地盤,如果由於獸之魂的緣故而導致不愉快的話,那他將會相當地被動。
埃爾維爾輕聲問道:“格烏什祭司,你確信這塊長得很普通的石頭就是我們的命魂--獸之魂?”
格烏什祭司堅定地點了點頭,讚歎道:“沒錯,我肯定不會看錯的。這獸之魂上麵的紋路,還有,我和獸之魂之間好像還存在著什麼聯係,一種心心相印的感覺。恩,我的感覺肯定不會錯的。這絕對是獸之魂。”
蓋文解釋道:“當時我見這個獸之魂的時候它還是全身泛著淡淡光輝的,隻是出了海麵之後,就失去光澤了。也許是我看走了眼,也許是在海水裏浸泡了這麼多年,獸之魂被海水給侵蝕了吧。”
格烏什祭司忽然想到什麼,疑聲道:“蓋文,那個時候你有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
蓋文心中一怔,暗罵幾聲老狐狸,臉上卻是一副不知所以的神情,淡然道:“這個倒是沒有,難道獸之魂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格烏什祭司眉頭皺了皺,續道:“算了,總算是將獸之魂帶回來了,也不枉費我這些年在這上頭所花費的時間和精力。埃爾維爾,將你的母親找來,我有事情要跟她商談。”格烏什祭司畢竟是過來人,獸之魂曾經就改造過他的身體,才會讓他能夠存活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