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猜猜吧。”遊小希又換了個姿勢,扯了個靠墊塞到腰後,呼,總算舒服點兒了,樓千與個禽獸,下次自己一定要在上麵!
“歐禾在學校經常被人欺負,大家都知道,但是沒有人替她說話。當晚你替她開了鎖之後,她在校門外對你道謝,是不是還隱約說了一些有輕生意圖的話?你心裏怕麻煩所以雖然聽出有她有這樣的意圖,也並沒有多加開導就離開了,現在她死了,你心裏很愧疚,對麼?”
梁雨森聽完遊小希的話後,想了想道:“差不多。”
“還有開鎖那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遊小希提醒道。
“鐵絲和鉗子。美術班要求做創意雕塑用的。”梁雨森垂下眼睛回答道。
“美術班?”梁涼有點兒驚訝。
“我們學校的美術班,我每周偷偷去上兩節課。因為媽媽不讚成我學美術,所以我一直瞞著。”梁雨森頭垂的更低了。
梁涼心裏湧上一股難言的酸澀感,伸出手摸了摸梁雨森的頭發。
遊小希眯了眯眼睛。開鎖這事兒姑且信他,但總覺得梁雨森和歐禾之間不像是這麼簡單,奇妙的第六感告訴他,梁雨森還瞞著很多東西。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警察最後把嫌疑鎖定到你身上,你怎麼辦?”遊小希問道。
“他們沒有證據為什麼懷疑我?因為我幫她開了鎖?那他們……他們為什麼不去查是誰加了那把鎖?”梁雨森微微抬起頭,遊小希看到他眼神裏劃過一絲陰冷。
梁雨森說的很對,或許事情要從歐禾被欺負和排擠這方麵來入手。加了鎖的人會不會一直躲在暗處看歐禾出醜?最後梁雨森幫歐禾開了鎖之後,加鎖的人戶不會跟蹤歐禾繼續欺負她以導致她一時想不開所以投湖自盡?
“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沒有調查加鎖的人嗎?”遊小希問道。
“那些警察,哼。”梁雨森冷哼一聲,“查出來又怎樣,還是不了了之。”
“你知道是誰?”
“查出來能怎麼辦呢?抓了他們?讓他們為歐禾償命?既然都沒用,哪有什麼必要查呢?”梁雨森語氣裏帶上了明顯的氣憤,隨後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壓低聲音乖巧的對梁涼說道:“小舅舅,我知道的都說了,我們回去吧。”
梁涼無奈的看向遊小希,遊小希點點頭。
梁涼和梁雨森出門時,遊小希提高聲音道:“如果你想為歐禾做點兒什麼,記得來找我,很多事情或許你覺得很難,而且查出真相未必能有什麼作用,不能讓歐禾重新活過來,但或許在不經意間能夠阻擋另外的悲劇發生。”
梁雨森腳步頓了頓,推門出去了。梁涼歎口氣,向遊小希揮了揮手,連忙跟了上去。
下午,梁雨森告知梁涼,他要去書店買書,隨後騎著自行車出了門。剛好藍蒼旻打電話約梁涼一起去遊墨家看小扇子,梁涼還沒見過小扇子,於是好奇的跟著一起去了。
天氣已經放晴,一場春雨後,萬物複蘇的跡象越來越明顯。樹木的枝條開始迸發一點點新綠,空氣新鮮的仿佛剛從深山裏運送出來。
梁雨森一邊騎車,一邊大口呼吸著微涼略帶水潤的空氣,他先去書店買了兩本習題集和一本參考書,隨後看似漫無目的在幾條街上溜了一圈,之後車子拐向與回家相反的方向,慢悠悠來到了景秀公園。
他沒有從正門走,繞著公園一圈後有一片正待拆遷的民居,裏麵已經無人居住,鑽進小巷子,架著自行車從一個破舊的鐵門鑽進去,是景秀公園一個偏僻的角落。這裏長滿了灌木叢,還有很多藤蔓植物編織遮擋,形成了一個半封閉的“樹枝洞穴”。把自行車往灌木叢中一靠,梁雨森撥開擠擠挨挨的藤蔓,鑽了進去。
“洞穴”裏已經有個人在了。
那人斜斜的躺在地上,半靠著一條挺粗的樹根,陽光透過頭頂的藤蔓縫隙落下來,在他身上落下大大小小的光斑。
“你今天來的真早。”梁雨森道。
“你不是也早到了。”那人翻了個身麵,兩條長腿隨意的架起來。
“今天我見了一個偵探。”梁雨森看了看那人,從書包裏掏出一罐飲料遞給他。
“你說什麼了?”那人接過飲料。
“什麼也沒說,跟之前告訴警察的一樣。不過,他逼著我說出了學畫畫的事情,我小舅舅也知道了。那個偵探……似乎還挺厲害的……我們說不定可以找他幫忙……”梁雨森道。
“別輕易相信別人!厲害又能怎樣,他解決不了問題。”那人語氣有點兒生氣。
“我知道我知道,就這麼一說”梁雨森連忙安撫他,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嘶……”那人吃痛,往旁邊讓了讓。
梁雨森湊過去微微扯開那人的T恤領口,倒吸一口涼氣:“連羌,你爸爸又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