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千千萬萬個家庭,基本組成都是父母和孩子。原本不過是人與人關係中的一種,但血緣讓這種關係變得甜美而曖昧。你可以在家庭關係中得到溫暖、關愛、治愈心靈,也會被家庭關係捆綁、傷害、萬念俱灰。
越親近的人,傷害你的時候越能正中靈魂,才能以蝕骨的力量,摧毀你的人生。
連羌奔跑在昏暗的窄巷裏,緊緊咬著牙,淚水不能控製的在臉頰上肆虐。從記事起,父親就是以一副醉鬼的形象出現,對自己和母親拳打腳踢,母親懦弱哭泣卻還是緊緊將自己護在身後。最開心的是在山裏和奶奶住的兩年,雖然沒什麼好玩兒的好吃的,但那時他是快樂的,感覺空氣都是自由的。上學後重新回到父母身邊,又開始了十年如一日的晦暗生活。
為什麼別人家的顏色看起來都是暖色呢?
連羌從來感覺不到溫暖,上學起同學們就莫名的害怕他疏遠他,他也稀裏糊塗就成了會打架的人,冷酷的人。直到認識梁雨森,他人生中第一個朋友……
別想了,跟這拖泥帶水的肮髒生活來個了斷吧!
連羌抹了把臉,拿出了手機。
遊小希躺在沙發上惆悵的發出了第一百零六聲歎息。
這個周六也就是昨天上午的模擬考試結束後,他又收到了兩封情書外加一包棒棒糖,正好是自己喜歡的哪個牌子哪個口味,簡直讓人無法拒絕有木有!
於是今天又隻能挺屍在屋子裏了,樓千與那個混蛋。遊小希默默拆了一個棒棒糖含在嘴裏,心想不如明天開始就不去了,給陳校長打個電話就行。隻是,連羌的事情還沒弄清楚呢……
“梁涼,有新案子嗎?”遊小希有氣無力的問道。
坐在電腦前認真刷著事務所的網站頁麵,回答道:“沒有。”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在我沒注意的時候這個社會已經變得其樂融融光鮮亮麗充滿陽光和愛了?”遊小希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通過網站和電話聯係他們的案子可是多的要排隊排到下半年!
“其實也不是,我看了下咱們網站以前的數據,找上門的案子大部分是家庭糾紛、婚姻感情之類,這種案子咱們一向是不接的。而本市從去年開始興起了很多私家偵探事務所,專門包攬這種案子,比如調查小三、促成離婚,收費也比咱們的定價低很多,所以這類案子就沒人找咱們了。”梁涼盯著電腦屏幕,分析的有理有據,“而比較有意思的案子,或者說是比較奇怪、變態的案子,估計也被警方保密或者控製了……”
聽到這裏,遊小希憤怒的一拍沙發坐了起來,“我說呢!原來是樓千與這個混蛋搶了我的生意!”
梁涼看著頭發亂糟糟、一臉不甘心的遊小希,一時語塞。
電話鈴聲適時響起,梁涼趕緊離開電腦去接電話。
“喂阿森,我十一點前回家……什麼?”梁涼愣了一下,“好好好。”說著把手機遞給了遊小希。
遊小希挑挑眉毛,梁雨森?找我?
“我是遊小希。”
“遊探長,之前你說過有什麼事都可以找你幫忙,現在還算數麼?”
“當然,我言出必行。但前提是不能說謊,不能瞞我。”
“我明白,這件事我會詳細說清楚,但現在情況緊急,能不能請你和我一起去趟連羌家。”
“連羌家?”遊小希來了興趣。
“人命關天,遊探長!”
“沒問題,你在你家樓下等,我們立刻出發。”遊小希掛掉電話,扯著梁涼就往外走。
“到底什麼事啊,阿森為什麼一副事情嚴重的不得了的口氣?”梁涼被他扯了一個踉蹌。
“目前我也不清楚,見到他之後就知道了。”
車子開得飛快,接了梁雨森之後便一路疾馳往連羌家去了。
“現在說吧。”遊小希坐在後座上,裹了裹外套,黑亮的眼睛看著旁邊的梁雨森。
梁雨森前額的頭發擋住了他的眼睛,車內的光線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略微思索了一下,似乎是在想該從哪裏說起。
梁涼雖然在緊張的開車,也豎起了耳朵準備聽梁雨森要說什麼。
“我和連羌是初二的時候認識的,有一次我被幾個小混混威脅要錢,他路過打跑了那幾個人。之後我就主動接近他,想和他做朋友,因為他很強,我想找個人保護我。後來慢慢發現,他並不是真的冷酷,他也想有朋友,可是大家都害怕他。那年初三我瘋狂幫著他補習,終於我們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可是初三那個暑假,他爸爸因為喝醉酒和人打架,差點把對方打死,對方揚言要報仇,還放話說父債子償,讓連羌在學校裏小心著,他們會報複的。”
“所以上高中後,連羌讓我假裝不認識他,怕我被連累報複。我們平時就用手機聯係,周末……偶爾在外麵一起去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