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去上班了,等梁涼醒了,記得讓把早餐加熱後再吃。”
藍蒼旻瀟灑的揮手離開,梁雨森抬頭看天,陽光溫暖而刺眼,即使眼睛已經被光亮刺激的流淚,但如果這樣一直看著太陽,總有一天心裏的陰暗會被消除殆盡吧?
一定會的吧。
傍晚,梁雨森來到了YS偵探事務所,藍蒼旻已經和遊小希通過氣,要讓梁雨森盡量感受到同性之間“自然而然”的愛和同與常人的相處狀態。
於是,梁雨森進門坐下後不久,樓千與就“自然而然”的出現了。
遊小希和樓千與輕鬆的交談,甜蜜的眼神互動,氣氛很是融洽和諧,這讓梁雨森漸漸放鬆下來,正當他準備傾訴些什麼的時候,事務所的大門被人“咣”的一聲踢開了。
梁丹青一手抱著小扇子,一手拎著一個嬰兒搖籃,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青哥,怎麼回事這是?”遊小希趕緊站起來,還好小扇子睡得很熟,這會兒隻是砸吧了幾下小嘴,並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遊墨又出差了,保姆請假,我有個學術研討會要去外地幾天,你們幫忙帶幾天,等我回來了過來接走。”梁丹青說著就徑自上樓去了,“我先把他放臥室,你注意聽著他的聲音。一會兒哭了的話就上去看看是不是餓了。”
“青哥……”樓千與頭也大了,剛喊一聲,又被梁丹青打斷:“日常用品在我車裏,司機正在拿,千與你出去幫下忙。”
梁丹青雷厲風行的將孩子抱上去放在床上,立刻就轉身下來了。司機和樓千與拿了幾大包東西堆在客廳,梁丹青扶了扶眼睛,朝梁雨森點點頭以示打招呼,然後看向遊小希和樓千與:“有什麼不懂的上網查,過幾天我來接,還活著就行。”
說完看看手表,一臉趕時間的樣子催著司機離開了。
梁丹青一陣風似得來又一陣風似得走,偌大的客廳裏三個人麵麵相覷,樓千與隻得把東西都拿到樓上去,遊小希略微尷尬的笑笑:“青哥這個人就是幹脆利落的脾氣。我大哥也特別忙,所以他們把孩子養的有些,額,無組織無紀律……”
梁雨森卻是慢慢笑了起來:“這樣自然的狀態,還真是令人羨慕呢。其實你們是在照顧我的情緒,我明白。真的跟感謝。我的故事其實也不長,但,卻陰暗的讓我自己都覺得惡心。”
“小舅舅以為我的噩夢和失眠是因為喜歡連羌,又對自己是同性戀感到恐懼,所以引發的。事實上,這隻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梁雨森眼神放空,似乎陷入了回憶。
“前段時間,我天天做夢,但夢的內容都一樣。放學了,我騎著自行車回家,媽媽在路邊等著我,手裏拿著一張大學錄取通知書,當我離她越來越近的時候,她就跳起來撲向我,我就被嚇醒了。”
“我爸爸去世的早,媽媽因為是個強勢的人,才使我們的生活一直過得還算井井有條。隻是,我越長大,她的強勢就令我感到越難受。我從來不敢違背她的意思,不敢出去玩兒,不敢畫畫,因為她會不高興,她認為我應該時刻學習,為考上好大學做準備。”
“其實這樣我也能忍受。隻是當我發現我喜歡連羌的時候,我害怕了。我想,如果她知道了,應該會殺了我吧。我一方麵不敢被她知道,一方麵又有奇怪的心裏,想讓她發現,想看她的反應。”
“當有一天,她發現了我偷畫的素描後,她憤怒了。那幅畫,我畫了連羌,還寫了幾句話在上麵。她發現的時候,如同發現了一顆炸彈那麼驚慌。她把畫撕得粉碎,逼我承認這是假的,還逼我不再和連羌做朋友,甚至想要帶我去醫院治病。我覺得她真可笑。”
“接下來的半年,每當我學習稍微有點兒懈怠,她就用‘沒出息,還學別人同性戀’這種話打擊我,有時候甚至用看細菌的眼神看我。當我給她解釋我和連羌沒有什麼關係,也發誓不會有什麼的時候,她輕蔑的說‘你這麼沒出息誰都看不上你’。嗬……你能想象那種感覺嘛,自己的媽媽,說著那樣剜心剜肉的話。”
“高一下半學期,我放學後偷偷去畫室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被惡作劇鎖在男廁所的歐禾,把她拉了出來,也就認識了。或許是同病相憐,她不被同學待見,我不被家人待見。慢慢的,我和歐禾、連羌三個人算熟悉起來。我們從來不在學校裏交談,我知道那隻會帶給歐禾更多欺淩。我們建了個微信群,每天晚上在群裏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