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著,等待著,整個石雲宮靜得連一聲咳嗽都沒有。
所有的姑娘都在等待著一個人。
也許,她真得能夠逃得此險,路上也許會有侍衛攔截她吧,可是以昔瑋的暴烈性子,定能衝破層層阻礙,麵見呈王,再以她的伶牙俐齒噎得呈王啞口無言,最後呈王終於悔恨萬分,放了我們。
會有這麼快嗎?萬一現在昔瑋還沒有找到通向呈王大殿的路呢。
又或許她很倒黴,一出去就碰上了暗藏著的看守,於是她與那些衛兵們交涉,最後大吵起來,互相謾罵,然後她被他們關進監牢裏……
每個人的臉上或陰或晴,或是陰晴交替不定。
可是當太陽藏進了宮牆外,殷紅染遍了天空的雲霞,昔瑋還沒有回來。
老嬤嬤又來送吃的了,這是晚膳,她還是像平常一樣催我們過去領,說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趕緊走。
我們一個一個上前領了,但是都不吃,似乎大家都約好了要等昔瑋回來一起吃。可是到最後,我們卻發現,飯食少了一份。
“嬤嬤,少了一個饅頭。”一個姑娘猛地仰頭問那婆子,臉上帶著緊張而警惕的神色。她就是今天勸昔瑋別鬧了的那個,我問了恒惜,知道她的身份是東托國的曇殤公主。
嬤嬤避開她的眼神說道:“哪裏少了?這不是每人都有份嗎?”
“不是,”曇殤緊跟著說,“我們還有一個姑娘剛才出去了,她還沒有回……”
“出去了,還能回來嗎?”那嬤嬤打斷曇殤的話,斜著眼笑問,皺紋堆在眼角。她說完便拎著木桶出去了。
夜幕落下了,隻有風聲。又有人開始哭泣了。
“不要哭了。”曇殤高聲叫了一句,“哭不是辦法。”
我們都不說話,隻是望著她。
是的,此時,我們需要有人為我們指一個方向,即使這個方向是錯誤的。也比在這裏等死強。
她頓了頓說:“昔瑋說得對,我們不能這樣等死。不管現在昔瑋怎麼樣了,我都已在這裏待不下一刻。要死,索性就幹脆些,這算什麼?我們都是被故國丟在這虎狼之地的棄兒,不能再自己棄了自己!”
說著,站了起來:“我就不信那麼一張破旗子真就是死咒了。有些膽量的,就跟我一起出去,死也要死個明白。實在害怕的,就在這裏等我們的消息。”
話音一落,滿屋子姑娘都站了起來,恒惜和月蘇兒也站起來,問我:“你去嗎?”
我點點頭,她們便拉住我的手,她們知道我膽子小。
其實我自然是害怕的,隻是我覺得留在這裏更可怕,大家一起出去,大不了一起死。在石雲宮半個多月了,大家的感情倒比在曇宮時增進了很多。因為都是在患難之中的。